罰過軍紀森明,立功不能不賞,待陛下平定朱宸濠之亂回京後,你去經歷司辦個交接,我會給經歷司下個條子,擢情升賞……”
錢寧渾身一震,接著大喜過望,重重磕頭道:“謝秦公爺提拔,屬下誓為秦公爺和錦衣衛效死!”
“下去好好養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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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寧千恩萬謝退出大帳,丁順後腳跟著進來,一邊走一邊回頭看錢寧的背影。
轉過頭看到秦堪陰沉的臉色,丁順若有所思。
“公爺,這姓錢的剛才說的話不盡不實啊……”
“你在外面聽見了?”
丁順咧嘴一笑:“屬下就站在帳門外呢,公爺,錢寧說他身上的傷是與野獸搏命所致,但屬下剛才隨便看了一眼他的傷,雙臂骨折處位置相同,頸下琵琶骨傷口對稱,這些傷分明是人為所致……”
“況且,屬下也不信朱宸濠要刺殺陛下和您這麼驚天機密的大事,會被傳得沸沸揚揚人盡皆知,隨便碰到一小股反軍他們都知道刺殺一事,難道朱宸濠是個傻子麼?而且還那麼碰巧竟被錢寧聽到……公爺,錢寧所言處處漏洞,屬下覺得這人有問題,要不要屬下帶幾個南鎮撫司的弟兄好好審審他?”
秦堪搖頭:“算了,明面上來說,他是錦衣衛裡立了功的弟兄,審他未免寒了別的弟兄的心,儘管知道他話裡有問題,我還是不得不升賞他……錢寧得知這些機密軍情的過程不得而知,但他說朱宸濠欲刺殺陛下和我,這話確有幾分可信,不論是真是假,我們不能不防……”
丁順笑道:“二十萬大軍的營盤裡,誰有本事能刺殺皇上和公爺您?簡直是說笑,除非把皇上和公爺您誘騙出營……”
“這倒是極有可能……”秦堪若有所思,然後陰森一笑:“丁順,佈置一個圈套,咱們等著甕中捉鱉。”
丁順興奮抱拳:“是。”
“公爺,那個錢寧……真要升賞他嗎?回京後給他升個什麼官兒呢?”
秦堪皺著眉頭嘆氣。
對這種打不死的小強,最幸福的升賞便是讓他去推糞球,估計他不大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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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饒州府。
王守仁棄守九江後,並沒有北上安慶與朝廷平叛大軍會合,而是領著隊伍繼續在江西敵後活動。
這些日子以來,王守仁一直在饒州,廣信和撫州三地打游擊。朱宸濠抽調江西絕大部分兵力北上,江西腹地各州府的守軍很多隻有寥寥數百上千,有的城池甚至根本就是兩個巡檢司,區區幾十上百號人在守著。
這些城池便宜了王守仁。
後世常有人說,放棄也是一種美。王守仁無疑是嚐到這種美妙滋味的先行者。
放棄了九江後,王守仁所部如魚得水,在朱宸濠後方地盤上縱橫馳騁,無法無天,短短一個多月,王守仁便收攏江西境內仍忠於朝廷的衛所官兵兩萬多人,連失守吉安府的知府伍文定也聞風來投,隊伍一時空前壯大。
隊伍裡不完全是衛所官兵,王守仁幹得有點不講究,他和朱宸濠一樣墮落了。江西地面上但凡沒被朱宸濠納入麾下的山賊土匪,以及各城各鎮為非作歹魚肉鄉里的流氓混混痞子閒漢們,統統被他強徵入軍。
繼九江剿匪之後,江西的山賊土匪們再次倒黴了,帶給他們黴運仍是王守仁,還是熟悉的味道,還是原來的配方……
王守仁的隊伍裡一時間哭聲震天,一眾無端端莫名其妙從良當了官兵的山賊土匪們叫天天不應,求告無門,顯然他們捨不得放棄山賊這份很有前途的職業,只可惜王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