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著小黑死後也留不住全屍,被人拆筋斷骨熬湯,最後變成糞。姥姥姥爺的悲痛也不是當時我那個年紀可以體會的。整天活得沒心沒肺,連安慰的話語都忘記了說。但是說了能怎樣呢?我不知道這種悲傷會伴隨兩位老人家多少歲月……
那會兒我整天抱著小黑在姥姥村裡跟人裝逼,我屁股後面總會跟著一群小孩和我一起跟著小黑顛顛亂撞。常常忘記吃飯,卻沒忘把媽媽給的那幾毛錢買了火腿腸去喂小黑。饞的流口水卻樂此不疲。因為這我還背了很長時間敗家子的罪名,在當時火腿腸對我們來說那就是山珍海味。每當看著小黑吃的很香的時候,偶爾會忍不住嚼上一口,打打牙祭,或者只是舔上那麼一下從來沒捨得多吃。大黃總是可憐巴巴地趴那看著,猜測小黑口中是為何物。
小黑稍大一點,我也給它弄了一繩子栓在它脖子上,每每繩子剛套上小黑都又撕又咬,死活拉不動。也是,在你脖子上也栓那麼一根繩子,你肯定也不爽。也就作罷。媽媽說等小黑長大點再把他栓起來。可等到自己長大點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被那些束縛栓的透不過氣的時候,連撕咬的勇氣都拿不出,甚至哼一聲都沒有……
某天,小黑淘氣的把我的涼鞋拖走,我就跑在後面跟他搶,沒想到它這小子把鞋當成自己的午餐,看到我搶的時候竟然沒人性地把我給咬了。爸爸把嗷嗷大哭的我帶進醫院打狂犬疫苗,說不然會的瘋狗病,逮誰咬誰。看著紅色藥水透過注射器一點點流進我的面板,我哇的一聲,委屈的淚水再次氾濫。
我開始記恨起了小黑,我他媽對你那麼好你還咬我!它好象後悔想跟我道歉老跟在我的身後時候,我總會毫不留情地一覺把它踢開。面對我的冷淡,小黑總會趴在院子前的籬笆旁,病懨懨的時不時瞪我一眼。我想它會不會就這樣一直孤獨的趴下去呢?
小黑過了一段日子竟然恬不知恥去跟大黃套近乎,東跳西跳的圍著大黃打轉。大黃會象對孩子似得輕輕舔小黑的絨毛。我總是坐在臺階前靜靜地看,一邊暗暗吃醋,一邊摸著已經結疤的牙印。
那條車轍
(3)
發現年紀很小的時候,我們總是很豁達的。
對於小黑的記恨很快就被抹得一乾二淨,我還是象往常那樣輕輕的給它撓癢,小黑還是輕輕的蹭我的褲腳。陽光照在我們的臉上反射出好看的金色光芒,那一大段的日子,深深的刻在了我的記憶裡,不斷的昇華。導致我在失去小黑的很長時間裡,一直都感覺幼小的小黑靜靜地趴在前方不遠處曬太陽,時不時地盯著我……
後來,我們搬回了自己家,把小黑也一同帶了回去。臨行前,大黃狂吠不止,鏈子險些被掙開。好象是捨不得我跟小黑離開,興許它這麼賣命的叫只是護家罷了,畢竟姥姥家裡一下被抬走這麼多東西。至於路上怎樣的顛簸我已經記不住了。
家裡已經是面目全非,四川叔叔跟我們做了鄰居。我可以整天去他家聽他說話,卻不知道剛學的普通話要學給誰聽。家裡的一切開始讓我感覺陌生,院裡的老洋槐樹出奇的開了新枝,聽爸爸說前些年樹幹裡就快空了,每到下雨天竟然還會在上面採到木耳。洋槐樹上開出零星的白色小花似乎還散發出淡淡的香味,一切都顯得不真實,卻又那麼真實的存在著。除了這香味的縈繞,那時的影像感覺一下子被掏空了,讓我一下子無法把我的故事接下去。這種感覺讓我很害怕,好象得了逃避性失憶症。應該是挺灰暗的一段情景,要慢慢適應種種的不適。那憑空消失的記憶是怎樣的呢?腦子不斷的被擠壓變的生疼。
再把記憶接起來,我又有了新的朋友,其實也不能這樣說,充其量也就是我玩了兩年的消失,重新迴歸了大部隊的懷抱。姥姥家的那一幫小夥伴到現在我好象連名字都記不住了。人的一生不知會不經意的、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