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來,停在一個小小的月門外,門裡有個幽雅而安靜的小院。
她終於回過頭。
但是她並沒有看無忌一眼,只是面對著黑暗,輕輕地說:“這個人是我以前就認識的老
朋友,我想跟他安安靜靜的聊聊天,不管有誰來打擾我們,我都會非常非常不高興的。”
誰也不敢讓大小姐不高興,誰也不會闖進去打擾他們的。
可是她為什麼要跟無忌單獨相處?她究竟有什麼話要對他說?
她準備用什麼法子對付他?
如果一個人已經走上絕路,不管別人要用什麼法子對付他,都沒什麼分別了。
院子裡有個小小的蓮池。
荷花雖然還沒有開,風中卻充滿了蓮葉的清香。
風從窗外吹進來,燭火在搖曳。
窗子是開著的。
窗下有張精巧而舒服的椅子,她想必常常坐在這張椅子上,看著窗外的蓮池發呆。
現在她卻沒有在這張椅子上坐下來,反而招呼無忌:“坐。”
無忌坐下。
既然已經到了這裡,是站著也好,是坐下也好,都已沒什麼分別。
對面還有扇窗子,憐憐站在窗子下,背對著他,過了很久,才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
“四月已經過去了,荷花又要開了。”
無忌沒有開口,也沒法子開口,他只有等。
又不知過了多久,憐憐終於回過頭,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盯著他忽然道:“我知道你是
誰。”
無忌也嘆了口氣,道:“我知道你知道。”
憐憐道:“我也知道,你是為什麼來的。”
無忌道:“你應該知道。”
他不再否認,“我是來殺上官刃的。”
憐憐道:“我想現在你也應該知道,你要殺的人,就是我的父親”
無忌道:“我也知道世上絕沒有任何人會讓別人來殺自己的父親”
憐憐道:“絕沒有。”
無忌道:“現在,你準備怎麼樣對付我?”
憐憐沉默著,忽然又輕輕地嘆了口氣,道:“我不知道。”
無忌道:“你怎麼會不知道?”
憐憐道:“因為,你這麼樣做並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