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子千嚼著玉米餅,一股白菜的清香,一股玉米的香甜,要是,能有點油就好了。估計家裡也沒有油,她看見月娘煎餅時,是煎的辣鍋餅。好好的東西,就這樣摻了鍋底的鐵鏽味,還有就是有點燒焦的糊味。可惜了,要不然,自己一定吃個飽。
其實,楊子千真的想多了。
一小燒箕的餅子,人手一個後,就餘下兩個了。當她吃完了自己手上的餅時,見幾個哥哥都默默的喝著玉米粒��曄戮拖鋁俗饋I棧�鎘嘞碌模�濟蝗松焓秩ツ謾�
可是,她分明看到了子森還伸出舌頭將碗舔了又舔,意思是他們都沒吃飽,卻想要留下餘下的兩個給爹孃吃。
這就是說,連個菜餅子,都不管飽,楊子千再次為穿越成如此農家女默哀三分鐘。
“子千,你再吃一個。”月娘看女兒眼巴巴的望著,沒有下桌的想法,遞了一個過去。
楊子千伸手接過,送到嘴邊,抬眼,看月娘微笑的看著她。
吃了這個餅,她就有罪惡感。用手輕輕的扳了一點,然後,把餅子放進了月娘的碗裡。
“娘,我再吃這麼一點點就飽了。”大拇指掐著食指尖比劃著。然後,拿了那一小塊,下桌,溜到門外,仰天長嘆。
“子森,以後,找野菜就是你的事了。”看楊子森在門口望著樹上的鳥窩發呆,楊大年決定給他上枷鎖了。
“爹,以後我和三哥一起找野菜。”楊子千賣乖的朝楊大年喊。
“好,爹的乖女兒,真懂事!”楊大年摸了摸女兒的頭,一副有女如此足矣的表情。
“子千,別跟著到處跑了。你都八歲了,該纏腳了。”月娘看了看女兒的小身板,猶豫著,是現在纏,還是等她做滿月子後纏。
老天,還要纏小腳。這玩意兒,有好幾千年的歷史,好死不死,居然這個世界也如此變態。
楊子千這才想起看月娘的腳下。
差不多有一米六的女人,腳下,卻真正是三寸金蓮支撐,穿的鞋子,按現在的說法,肯定不到24碼。
不纏,打死都不纏小腳。
楊子千從心裡反抗。面上,卻是怯怯的望著月娘。
“娘,疼嗎?”指了指自己的腳,又指了指月娘的小腳。
“是有點疼,不過,過了那段日子就好了。”月娘不忍騙女兒。
“娘,我現在不纏可以嗎?你看,我的小腿上還於青一片,手臂上還有擦傷,還有,還有,小屁股也疼得坐不長久。”這些,可都是摔那一跤的後遺症。
“好,等你這些傷好了我們再纏。”月娘鬆口,舊傷未了,又添新傷,一個大人都受不住,更別說孩子了。過一段時間也好,出了月子,再來纏,自己也能更好的照顧她。
“謝謝娘,娘真好。”楊子千跑到月娘身邊,拉著她的手,撒著嬌。
這孩子,越大嘴越甜,說話越有趣。月娘輕輕的攏了攏她額前的稀少發黃的劉海,滿臉笑容。
下午,楊子森就帶著妹妹出門挖野菜了。
楊子林背野菜的背篼,從此,就要長住他的肩膀上了。
看著人和背篼一樣高的楊子森,邊走,還一邊回頭,叮囑妹妹,這兒有坎,那兒有洞,小心石頭,小心牛糞,細心呵護,想必,後山摔的那一跤,也給他留下心理陰影了吧。
“三哥,你也教我讀書識字可好?”兩人蹲在地裡採著水汗菜,扯了幾根,丟進楊子森的背篼裡,楊子千小聲的央求。
“你學這些幹什麼,書上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雖然他也不懂為什麼要這樣說,但是,書上說的,總是對的。
“哥哥,那你偷偷的跑去學那些幹什麼?”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自己要學,幹嘛要阻礙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