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的玉簪,如瀑飛珠般晶瑩耀眼……
“我真想知道,會是個什麼樣的理由。”她似嘲諷又似自嘲地一笑,將廣袖交疊置於膝上,惆悵落寞的孤瘦身影宛如殘菊黃花,紛沓過後的繁蕪蕭條,盛世過後的衰退憔悴,一眼凝眸,望斷心碎歸路。
姬君漓也是負手仰天而笑,儘管一片漆黑,他還是感知到天邊的日光,溫暖、明澈,他恍惚看到了樂湮明媚的笑臉……
第49章 唯小三最不可姑息
王獻之的這病纏綿了兩個月,一直臥坐於病榻之上,王夫人擔心他這是內憂恐棘,請了數百杏林高手前來斷脈,王獻之不肯讓診,諸人無奈之下,只好在其暈厥之時探病。
不診不要緊,一診便有醫士回稟王夫人:“夫人,七郎這病,是心病,他自己不願就醫,我們……也是束手無策,除非郗夫人回來,否則……”
“我也知道。”王夫人鳳眸露出難色,但仍然威嚴十足,“可郗氏已死,從哪裡叫她回來?”
當然王夫人不知道,為了讓琅琊王氏如此龐大的資訊網收到郗道茂已死的錯誤訊息,姬君漓可是下了大工夫的。
醫士不得言語,訥訥幾聲,便拱手退去。
王獻之在床榻上睡過了三個時辰之後,已是天色將暮,宮門裡搖搖晃晃駛出一輛馬車,翠華帷幄之中,有美一人,憂思不絕,拭乾淚珠,馬車停在烏衣巷王宅門前。
新安公主司馬道福只是簡單通報了下,也不顧王府僕從的臉色便徑直闖入了大院,單就王氏一族的涵養,他們也沒有發火趕人的理由,何況她還是個飛揚跋扈高高在上的公主。
“王郎!王郎!”幾疊連聲催喚,惶恐焦急。
司馬道福幾步衝入宅院,有部曲上前一手攔住她的去路,另一手已經按在腰懸的劍柄上,“公主,這是王宅,公主請回!”
司馬道福臉色泛紅,氣喘吁吁,一手撥開那攔路的部曲,又是一連聲的催喚。
一射之地外的轉角處林木影綽,王夫人臉色威嚴沉穆,最後她寒聲道:“這公主舉止輕浮,且對我琅琊王氏放肆無狀,真不如郗氏也!”
身後那老僕替王夫人捻著垂落淺紫木槿的花枝,聽聞此語,點頭應聲:“夫人所言極是。”
像琅琊王氏這等高門豪宅,其實對於這個偏安一隅的朝廷的公主,還真的不是那麼看重,但如今的王謝子弟在朝為官者眾,終是不能堂而皇之地逆了天家皇室的面子,遂由得司馬道福在院中橫衝直撞,最後她推開一扇低調華麗的木門,一頭扎進了王獻之的寢房。
王獻之此刻剛醒,被案頭撲面而來的藥味燻了一鼻孔,禁不住便咳嗽了兩聲,司馬道福臉色刷白,急切地奔過去將王獻之肩膀摁住,王獻之側身一頓,繼而他淡然地推開司馬道福的玉手,漫不經心地道:“公主千金之軀,駕臨寒舍,怎麼無人通稟?”
他是在指責她!
司馬道福的還算美麗的臉登時刷刷刷全白透了!
她咬了咬貝齒,最後心思一橫,道:“王郎,妾身非君不嫁,遲早,會入這王府的門,所以,他們不稟告方是正道。”
王獻之登時神色一冷,他推開司馬道福,又重重地粗喘了幾聲,扶著木檀床榻冷笑:“公主未免太過冒昧了,我王子敬一生,唯獨鍾情於郗道茂一人,縱然身死,也不改初心,絕不再娶他婦!耽上公主厚愛,王子敬實難受之!”
司馬道福萬萬想不到自己已然將姿態放到了這麼低,竟然還是說不通他,當下氣餒地哭出來,嚶嚶幾聲,見王獻之根本無動於衷,她假哭也成了真哭,“王子敬,你好狠的心!”
跺了跺腳,她衝了出去。
周遭靜下來,王獻之一人伏立床頭,獨享著無邊寂寞,他苦澀地勾唇,散亂的一頭青絲將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