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君漓現在……嗯,很放肆。
為了杜絕他這種越來越放肆的跡象,樂湮決意使個招小小地打壓他一下。
在姬君漓將她放入床褥之間起身後,她小力怯怯地扯住姬君漓的廣袖,他詫異俯身凝著她,樂湮小心地問他:“上次……我看到白哥哥了,他為什麼突然要回東漢了?之前我跟他說了那麼多次,他一次都沒答應過。”
白秀雋這個名字……姬君漓本以為繁華事散,情敵已去,看如今樂湮這意思,還惦念著想著?
心裡頭突然有點窩火。他冷哼一聲,一張俊朗如鐫的臉暗沉下來,樂湮裝作委屈不安,小心再問:“你是不是……跟他說了什麼?”
姬君漓聽出了她的一份責怪之意。
當下他輕輕一呻,“我能跟他說什麼?樂湮,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卑鄙?是我逼著你的白哥哥離開的?”
樂湮沒有回答。
姬君漓與她冷靜對峙了片刻,見她絲毫沒有反應,幾乎是預設的意思,他心寒地瞳孔一縮,拂袖而去。
室內終於空寂下來,樂湮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明明不該是這樣的啊,為什麼適得其反呢?”她對姬君漓的反應想了很久百思不得其解,最後來了睡意要躺下的時候,卻在那一瞬間腦海之中白光一閃。
是了!他太在意她了!
如果他不是那麼在意,恐怕就會想著法子敷衍地說幾句軟話討好她一下吧,可是太過於在意,只要她提到別的男人,以他的驕傲他都會生氣。所以上次,他明知道她見的人是李白,明知道她只是出於幫助他和欣賞李白而說了那些話,他就氣得差點當場……
想到上次差點沒收住的尷尬局面,樂湮微微臉熱,她雙手捂臉,突然緊張又期待起來。
她的漓,真是個小氣的男人,她撇嘴。
姬君漓自己回房之後冷靜了一下,覺得不該,夜裡不能入睡,披衣起行,徘徊之間來到樂湮的廊下,和月折了枝豔香沁人的紅海棠,隔著斑駁迷離的雕花窗欞,突然聽到一聲淺淺的囈語,“漓。”
他心絃一顫,剎那間似萬朵心花盛放,忍不住暖意充盈,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情不自禁的微笑浮現眉間唇畔,眼如深邃的兩片海,浸潤著琥珀琉璃的微光。
緊跟著,裡頭又傳來一疊聲的輕囈:“漓,漓,漓……”
快樂的,期待的,安心的,憧憬的,愛戀不捨的……
她的心裡只有他,這個認知真讓人心懷舒泰。
滿意地點頭,他將海棠放在她的窗邊,輕腳離去。
在他走後不走,窗被推開,緊跟著一隻纖纖素手伸出來,雪白皓腕翻轉,指尖一拈,便把那朵嬌豔欲滴、飽滿欲裂的海棠收了進去。
第80章 李白舞劍
樂湮與這朵紅豔如霞的海棠花對視良久,心裡滿溢喜悅,淺淺的岸頭盛放不住。湖水微瀾,一圈一圈地瀲灩開來。
他那麼在意那麼喜歡她。
一如她曾悲哀的可笑的心意。
她有了勇氣,用飯的時候,故意趁著碧瓏和溯時的沉默,她偷瞄那個沉然冷峻的男子,眉宇之間的冷峰寒戾在不知覺間已經軟化成水般的迢柔。
她不怕死地重提那事:“漓,白哥哥他什麼時候回來和我們會和啊?”
姬君漓用箸的手微微一顫,他拂了拂眼瞼,沉冷的沒有說話。
樂湮也不在意,她嘟著嘴,正巧卻看見溯時暗中使來的眼色,樂湮心思剔透,知道這其中定然別有深意,不明其意但也乖覺地不再多問。
也許姬君漓趁著她不注意偷偷和白哥哥有過交涉?
是夜,樂湮回房休息,這晚上有心事,卻睡得很早,也很淺眠。
窗外皎白如蕎麥花的月色一縷一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