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頭裡婆婆家的女眷來走動,當場就把這事兒給說了,回頭婆婆便把大哥兒抱走了,說是不能叫他跟著我,免得學壞了。”
“這與你有什麼關係?!”大太太便恨聲道,“你這幾年在他們家,行事沒有半分不妥,又給他們家添了孫子,都說日久見人心,莫非你的心,他們還看不出來?”只是想到三老爺種種噁心,便拍著一旁的桌子怒道,“竟然還禍害起親閨女!”
“若不是相公對我好,這日子我真活不下去了。”二姑娘忙握住了大太太的手,急聲道,“我只是因當伯孃如同自己的母親,方才來與伯孃訴苦,若是叫伯孃因著氣著了,就是我的不是了。”勉強在臉上擠出了笑容,她便強笑道,“況且婆婆做的也沒有錯,一般的人家兒,我若當初沒有被伯孃教導過,只怕也與婆婆心裡想的差不多呢。”
“我只可憐你。”大太太便搖頭道。
三老爺是個那樣的人也就罷了,偏生三太太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如今見不著三老爺,便只管自己的一點子好處,半分不為家裡的小輩們著想,看著強顏歡笑的二姑娘,大太太便嘆道,“不管如何,至少你的大哥兒,還是要要回來。”
“夫君也與我這樣說。”說起了這個,二姑娘也是真心感激。她的婚事本就不好定,高的三老爺身份不夠,她就算嫁進去也要吃苦,低的卻要過苦日子,哪裡還能如做姑娘時那樣呢?若不是大太太與大姑娘給她籌謀,嫁給了有情有義的男子,如今她只要想到若是嫁入了高門,三老爺再來個這樣的做派,便有些不寒而慄。
那樣,她只能自己去抹了脖子,倒還清淨了。
“伯孃與大姐姐對我的恩情,我一輩子都記在心裡頭。”二姑娘便低聲道。
“二姐姐別說這個!”七姑娘便拍著桌子冷笑道,“父親做得實在太過分,再叫他這樣兒,咱們就沒臉見人了!”見二姑娘露出了遲疑的表情,只冷淡道,“要我說,如今竟別慣著他!我倒是要看看,他能不要臉到什麼份兒上!”
二姑娘張了張嘴,還是吞下了嘴裡的話。
若是隻叫她自己沒臉也就罷了,問題是如今,三老爺可算是發現,好女婿竟也很有些發掘的潛力。這一回二姑爺給了他銀子,嚐到了甜頭,只怕下一回他還要去堵人的。
夫妻間這樣的事兒多了,再情深意重,只怕也要生出裂痕來。
七姑娘一時氣憤,只是說完了也覺得自己說得不是什麼好主意,便無力地說道,“也不能叫他這樣叫二姐姐難做。”又怒聲道,“必是那個花魁挑唆的!整日裡要銀子要首飾要鮮亮料子,我聽著上個月,他還叫人來府裡尋什麼夜光杯!這樣的貨色,我……”
“七妹妹噤聲。”四姑娘急忙拉住了她說道,“長輩的事兒,別說得太過了。”哪怕都是親近的人在,四姑娘也不願叫七姑娘口出惡言。
“若是想叫二姐姐過上好日子,我想著,只能去求人了。”三老爺這樣的王八蛋,說幹掉也沒什麼叫人捨不得的,只是投鼠忌器,別看府裡頭二老爺煩他煩的什麼似的,可是若是他真死了,可就不是如當年永昌郡主的夫君安平侯那樣好了結的了。
“你說說看。”見六姑娘淡淡開口,大太太急忙說道。
錦繡低著頭,默默地在邊兒上給三老爺點了一根蠟。
她大概猜出六姑娘想要幹什麼了。
“只需二姐姐,往二叔處哭上一哭了。”六姑娘便含笑說道。
二老爺從來都不是白給的,況且將家族看得很重,當年能為了三老爺犯傻踹得他幾乎吐血,這一回若是叫他知道這位老爺竟然幹出了這樣的事兒,只怕那心情……
“二伯,怎麼會將我放在心上。”二老爺與家裡的幾個侄女兒並不十分親近,因此二姑娘便猶豫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