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著他手上未動的棗泥糕,心裡的高興之情便少了幾分。皇帝不動聲色,開口問二皇子道:“怎麼不吃,是不是你徐庶母妃這裡的棗泥糕不合你的胃口?”
二皇子笑了笑,回答道:“不是的,是兒臣來這裡之前,剛在自己宮裡吃了一碗蓮子羹,現在還飽著,所以暫時吃不下東西。”說著頓了頓,站起來對著徐鶯十分靦腆的笑了笑,接著道:“徐庶母妃這裡糕點聞起來就香,一聞就是好吃的。若是徐庶母妃不介意,不知道能不能裝一些等一下給我帶回去,晚上我當宵夜吃。”
徐鶯抱著在她懷裡動來動去想伸手去抓糕點的六皇子,與皇帝對視了一眼,過了一會,才開口道:“好啊,我等一下讓理想幫你裝一碟子帶回去。”說完拿了一塊糕點,掰成碎碎的小塊喂到六皇子的嘴裡。
徐鶯聽到皇帝極輕聲的嘆了一口氣,他大概對二皇子的行為是有些失望的。
二皇子防著她本不算什麼,他們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她生的四皇子五皇子等人甚至和他有些許的競爭關係,就像她多多少少會防著二皇子一樣,二皇子會防著她是人之常情。
只是這糕點是皇帝遞給二皇子的,若皇帝若不是絕信這糕點不會對他有害,又怎麼會將它拿給二皇子吃。二皇子如此,分明是連皇帝都不信任了。當一個被兒子防著的父親,皇帝的感覺只怕不會比這更糟糕。
而話又說回來,糕點是從一個鍋出來的,五皇子在吃六皇子在吃,皇帝和她也在吃,二皇子怎麼就能覺得她能夠在這裡動手腳。防她防到這地步,只怕宣國公夫人在他面前說了不少壞話。
徐鶯看著皇帝流露出來的,不知是傷心還是失望或者是對他絕望的表情。在對待二皇子的事情上,徐鶯有時候挺同情皇帝的。這是他寄予厚望的嫡長子,但偏偏二皇子總是不能做到他滿意,他想將他護在羽翼下,卻又怕他永遠成長不起來,他想放他出去自己承受風雨面對挫折,然後長成一個有自己是非觀念頂天立地的男子,卻又怕他一不小就被帶歪了。真的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而二皇子此時卻並沒有發現皇帝的表情變化,反而十分和藹的問起五皇子:“五弟,糕點好吃嗎?”
五皇子對著他點了點頭,二皇子則笑著道:“那你慢點吃,千萬別噎著了。”說完將手上的這塊棗泥糕也遞給了五皇子,對他道:“二哥這塊也給你吃。”
五皇子靜靜的看了他一會,然後將棗泥糕接了過來,但他卻並沒有吃,反而放在了桌子上的碟子裡,然後對二皇子道:“我只喜歡吃白糖糕,不大喜歡吃棗泥糕。”
二皇子有些尷尬的摸著鼻子笑了笑。
徐鶯嘆了一口氣,二皇子雖然被人打了催熟劑一樣快速的催熟起來,但察言觀色的本事終究還是差了一些。
皇帝大約還是不想放棄二皇子這個兒子,所以還是想要板正一下二皇子的性子。
等過了幾日,皇帝突然決定去千景山狩獵,這一次沒有帶王公大臣,也沒有帶徐鶯等人,只帶了二皇子和一支兵馬輕便前往。
而皇帝和二皇子這一去就去了半個月,誰也不知道皇帝和二皇子這半個月在千景山幹了些什麼,說了些什麼。但等半個月回來後,徐鶯發現,二皇子整個人感覺比以前又變化了一層,變得比以前更加自信了,整個人的神采都飛揚起來。
而二皇子回來後,趙嫿又端著湯去看望二皇子。
二皇子最近的變化實在不利於她,她漸漸覺得自己已經完成控制不住二皇子了。她有心想要從二皇子口中探聽一下,在千景山的那幾天,皇帝對二皇子說了什麼。
趙嫿在二皇子的宮裡坐了老半天,依舊是一副表面上的母慈子孝的情形,只是趙嫿旁敲側擊的,二皇子則裝傻充愣,最後她是什麼也沒有探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