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眉頭,她比杜邈更信不過趙嫿。
趙嫿卻突然又轉過頭來,對徐鶯道:“二皇子和四皇子不和,上次巫蠱的事情……”她說到這裡,彷彿是怕杜邈知道皇家的辛密一般,沒有再說下去。可是她卻知道,徐鶯一定能聽懂她的話。她接著道:“娘娘還是避嫌,讓二皇子的藥由臣妾親自送回宮中的好。”
這就是明明白白的挑明,她信不過徐鶯,怕她趁機對二皇子的藥動手腳報復二皇子了。
徐鶯的眼睛沉了下來,厲聲道:“趙嫿,你放肆!”
杜邈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然後便將手中的一瓶藥交給了趙嫿。叮囑她道:“請娘娘務必小心不要打碎了,這是我這裡剩下的最後兩瓶藥。”
趙嫿將藥拿在手裡,然後露出笑意來,彷彿很滿意杜邈的識趣,然後道:“多謝杜神醫了,杜神醫放心,若是二皇子能痊癒,無論是皇上還是本宮,對你必有重賞。”說完轉身便走了。
她說話的姿態太高高在上,令人十分不舒服,但杜邈卻沒有在意。轉而看著一臉不贊同他將藥交給趙嫿的徐鶯,嘆了口氣道:“我這是為了你好。我已經與你說過,就算服用了這藥,也只有一半的機會痊癒。而二皇子在孃胎裡就中了毒,身子骨不好,後面雖然經我的手解了毒,但身體仍然是比別人要弱一些,這藥用在他身上,甚至沒有一半的機會。”他頓了頓,又繼續道:“二皇子畢竟不是你所出,若萬一二皇子服了藥之後仍然沒能活下來,也免得你惹上麻煩。”
杜邈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若是萬一二皇子服了藥之後還是沒能活下來,這藥經了她的手,到時候有心之人只怕會攀誣是她在藥裡動了手腳。而趙嫿是二皇子的養母,將藥交給她自然更加的名正言順,就算以後二皇子有什麼,也賴不到徐鶯的身上。
徐鶯不是不知道會惹上這樣的麻煩,只是想到趙嫿,徐鶯仍然是有些著急的道:“杜大哥離開京城這麼多年,並不知道宮裡發生了許多事。寧妃已經非是多年前的寧妃了。”
以前的趙嫿還頗為剋制,她或許是想要養廢了二皇子,或許是不想要二皇子的身體好起來,但卻不會主動要了二皇子的命。但若是如今的這個趙嫿,已經有些瘋狂的趙嫿,徐鶯卻不敢保證了。甚至若是趙嫿在半路上就將這藥摔了,徐鶯都不會有半點的懷疑。
杜邈怔了一下,顯然沒想到徐鶯現在對趙嫿會有這樣大的防備。但接著他又道:“即便如此,我也還是會選擇將藥給寧妃。”他看著徐鶯,繼續道:“人都有親疏,醫者也一樣,比起二皇子來,在我心裡,你和四皇子更重要。何況,我當年已經救過二皇子一次了。”
徐鶯沒有再說話,二皇子有時候很可恨,但有時候徐鶯也同情她他。但對她來說,到底是四皇子更重要,她也沒有再浪費時間跟杜邈糾纏這件事,拿著杜邈給她的藥,對杜邈道:“我先回宮。”
杜邈點了點頭。
徐鶯剛出了靈覺寺上了馬車,天空便有些陰沉沉起來。烏雲一層一層的慢慢聚攏在天空上,烏雲壓城城欲崔。大風颳在樹上,樹幹搖搖晃晃起來。
梨香抬起頭看了一眼天色,憂愁的道:“娘娘,只怕要下雨了。”
徐鶯扶著杏香的手上了馬車,對梨香和杏香道:“我們趕緊趕回宮去,免得等一下下雨。”
梨香道了一聲是,然後幫著扶著徐鶯匆匆上了馬車。
馬車快速的行在山路上,發出鈧鈧的聲音,幾乎將馬車都要搖散了。大風呼呼的吹著,幾乎要將馬車的頂蓋掀起來。馬車裡面,徐鶯小心翼翼的護著手上的小瓷瓶,如同護著自己唯一的希望。
而走在前面的趙嫿這裡,趙嫿看著手上的小瓷瓶,眼裡露出瘋狂的孤注一擲的光芒,青盞看在眼裡,只覺得懾人,令她看著,整個身體都覺得冷呼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