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獄,看得圍觀的人群無一不心驚膽寒。
透過人群的空隙,劉書隨意一瞥,當漫不經心飛目光瞥見躺在血泊裡渾身是血的女孩時,只覺全身血液都凝固了。喧鬧聲頓絕於耳,指指點點的人群驀地消失,就連身邊近在咫尺的蕙蘭和玉兒也像是遠在天邊,他的視線只容得下那個躺在血泊裡不知是死是活的女孩。
劉書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來到小可身邊,看著渾身染血、看不清面容的小可,劉書感覺瞬間墜入了冰窖,就連呼吸都痛得心慌。邁動著冰冷的手腳,蹲下身,顫抖著手,小心翼翼的將他真愛一生的寶貝抱緊懷裡。
狹長的雙眸不復以往的神采熠熠,只剩下前所未有的恐慌。嘴唇抵著她冰冷的額頭,神色不正常的自言自語著,“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蕙蘭拉著玉兒擠進人群,第一眼見著便是他失常瘋狂的表情。在蕙蘭眼裡,劉書永遠都是高貴若驕陽神聖不可侵犯的人,面對玉兒的無理取鬧,他永遠都是包容淡雅的笑。高傲出塵的氣質讓他看起來宛如從天上宮闕中走出的謫仙,不沾人間煙火。在蕙蘭心裡,他永遠都是天邊的太陽,遙不可及,尊不可言!
蕙蘭捂住嘴,難以置信的看著那蹲在地上崩潰得像是全世界都塌下來的男人,突然覺得一起生活四五年的男人好陌生,就好像她從來都未真正瞭解過他。這個認識讓蕙蘭心慌,只覺下一刻他就會離開自己身邊。
乖乖的呆在孃親身邊的小玉兒,乍然看見這麼多斷手斷腳的死人,頓時嚇得哇哇大哭,“嗚啊!爹爹,爹爹,玉兒好怕,爹爹——”
蕙蘭回過神來,慌張的將女兒摟在身前,捂住她的視線不讓那血腥的場面落入她的眼中,“玉兒乖,不哭不哭,玉兒不哭……”眼角瞥見那抹熟悉的身影緩緩走進,蕙蘭暗鬆口氣,自嘲的笑了笑,看來今天是太緊張了,不然怎會生出這麼荒唐的想法。書他平時最疼玉兒了,只要玉兒一哭,他就會驚慌得手足無措。看吧,即便是現在,只要玉兒一哭,他也會放下手裡所有的事,關懷備至的陪在她們母女身邊。
蕙蘭笑著摸摸女兒腦袋,“玉兒乖,不哭啊,爹爹來……”語聲噎在喉嚨,笑容僵在嘴角。
只見劉書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女人緩緩從她身邊走過,眼裡心裡全是那女人的身影,就連一點點餘光都未施捨給她們母女,與她們像是兩不相見的陌生人般擦肩而過!
陷入昏迷的小可只覺自己渾渾噩噩的飄蕩在無邊的意識海中,茫茫無邊際的意識海全是血紅一片,厚重的血雲籠罩著天空,濃郁得令人作嘔的血腥之味瀰漫著空氣中。寸草不生的大地之上,一片赤紅,粘稠的血漿將整個空間渲染得如同修羅之地。
半是赤紅大地,半是血紅腥海。森森白骨漂浮在血海之中,隱隱間,彷彿是有著無數冤魂在海上吶喊慘叫,淒厲之聲在天地間迴盪,令得人毛骨悚然。
小可雙手枕在腦後悠閒的漂浮在血海之中,望著天空上朵朵紅色的大棉花糖,垂涎的咂巴咂巴嘴。意識海無歲月,白駒過隙,晃眼就能好幾年,她自個兒都不知道倒是過了幾個時辰還是幾個春秋,只覺得肚子餓得不行。
歪著腦袋張大嘴,就著血海里的血水大喝幾口解解渴,摸了摸嘴角的血跡,吐出滿口的骨頭碎渣。nnd,這味道怎麼比起上一次差遠了?
進入意識海,見到這樣血腥詭譎的場景,小可也不是第一回了,絲毫不驚慌。
在原始社會歷練的時候,小可姑娘有一次被好幾百名高手圍攻,那次真是殺紅了眼,殺得走火入魔。從此,意識海就變成了一片血紅。
曾經,小可被一個劍聖一劍穿心,後背有道從肩頭斜拉至腰側的猙獰傷痕就是咋那時候留下的,整個人處在生死關頭,重傷之中,意外之下來到意識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