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小天一面啃著雞腿,一面學著江立宿張口瞪眼的,卻不知學的太像真的會應驗。
只見他一口雞肉還未咬食,「啊嚏」一聲,手猛的一顫,那手中的雞腿就飛了出去,直砸顧言君的後背。
顧言君有所察覺,他慢慢回頭去看洛小天,少年沾滿油漬的手還懸在自己的嘴邊,只是手裡空空蕩蕩,什麼吃食也沒有。
洛小天見顧言君看著他,立刻做賊心虛的把頭低了下去,怎知下一秒,一盤金黃酥脆的新的雞腿,又重新擺在了他的面前。
顧言君把自己面前的雞腿拿給他,只淡淡留下一句「我不吃肉」後,就把頭轉了過去。
這一幕剛好被一旁的燕執看在眼裡,他皺緊眉頭,心裡又酸又澀,緊接著,竟「啪」得一聲用力放下筷子,什麼也不顧,即刻起身來到了顧言君的身旁,意圖用自已的衣袖幫顧言君拭去後背上多出來的油漬。
他的這一舉動,瞬間引來眾人異樣的目光。顧言君更是在他的衣袖落下之前,起了身,旋即讓燕執面露尷尬。
許明晗比手示意旁側的弟子到跟前來,低聲囑咐了幾句話後,弟子便緩緩行至顧言君的身旁,扶手行禮說道:「仙師的衣服髒了,請隨晚輩這邊更衣。」
顧言君沒有說什麼,微微看了一眼洛小天后,就隨著那弟子去了偏殿。
許明晗看向燕執,笑著道:「我記得五年前,三公子與櫻嬈小姐隨著燕老宗主蒞臨在下的天清閣,碰巧言君也在,當時言君的袖口不小心被樹枝劃破,是三公子首先看到的,如今五年已過,三公子對言君還是這般有心。」
周圍在坐的人皆連連迎合,誇讚燕執小小年紀,審慎細心。只有洛小天啃著雞腿翻白眼。
這時,不知道哪個不長腦子的提了一下燕執額頭上的印記與顧言君的一模一樣,還說當今世上,無人能比得上燕執對顧言君的傾慕之情。
話一出,凡是聽說過那印記來由的人臉色都變了。
洛小天不解,往四周看了又看,見所有人突然變得沉默,一時覺得氣氛有些古怪。
同樣意識到這一點的許明晗慢慢起身舉杯,邀眾人暢飲之後,沉凝的氣氛才多少緩和了一些。
歌舞奏樂聲愈發歡快,洛小天隱隱聽到旁邊有兩人小聲交談道:「顧言君額頭上的那個印記,應該是曼陀法印吧,但是隻有對將死之人才會迫不得已使用的咒法,怎麼會出現在他的身上?」
「我聽說顧言君在百年前自裁過,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的師父卓然為了救他,才只好施了曼陀法印,不過也正是因此,卓然仙逝故去,說起來,也實在惋惜。」
……
「曼陀法印?」洛小天的眼裡有一瞬間的暗淡,腦海中忽的閃過顧言君胸前的那道猙獰的痂痕,他難以想像,究竟是出於何種原因,能讓像顧言君那樣一個傲骨凜然的人選擇自裁。
這時候,顧言君也已經換好衣服,重新回到了席位上,在落座之時,他再次看了一眼洛小天,見少年竟然呆愣愣的望著他看,臉上還多了一些道不明的情緒。
兩人對視了幾秒後,顧言君才收回目光慢慢坐下,伸手端了面前的一盤魚給洛小天遞了過去。
洛小天一愣,這才意識到自己臉上的那份連他都弄不明白的情緒落在顧言君的眼裡時,可能變成了一句:師尊,我還想吃肉。
看著面前肥美的魚肉,他的嘴角處浮現出了一絲苦笑,本來有肉吃是值得高興的事情,可如今怎麼就帶了一個「苦」字呢?
過了一會兒,在坐的江立宿難得不打噴嚏,抬著一張胖乎乎的臉,意味深長的笑道:「如此佳節盛宴,這燕宗主怎麼就缺席了呢?」
與其相對而坐的燕盛文聽後,仍是不緊不慢的斟了一杯酒,慢慢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