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如今被遷怒也是活該,事不關己地哼一哼,伍自行推開緊抱她發抖的軟腳蝦米,自顧自地走了。
就算阿濤惱她洩了密,最大的報復也不過是將聶府少夫人的責任丟給她而已,她不在乎啦!那對於她來講,小菜一碟罷了。
但被遷怒的可憐人,嘿嘿,怕是會很難過很難過的。因為不光是當事人會找他算賬,那個被瞞了九年的受害者也會找閒“關懷”他一番的。
呵呵……
突然間發現,她似乎與阿濤也蠻像的。
有著狐狸的一面。
不過,沒什麼大不了的。
難過的,不過是聶氏兄弟而已。
呵呵。
幸福的日子便這麼一天又一天地過下去。
偶爾,伍自行會與阿濤聯手,修理一下可憐的聶二少,自娛自樂一番;偶爾會因為聶箸文再一次貪看美女,伍自行吃一點點醋兒,再哭笑不得地被那個反過身來的人好言哄上一刻;偶爾……
許許多多的快樂,由此一發而不可收。
聶府眾人們全程不落地目睹了他們“伍先生”一點一滴地改變,會笑了,愛笑了,會……捉弄人了,會跟著二少調皮搗蛋氣得大公子暴吼了……
一個活生生的俏人兒,慢慢出現。
聶府,也因此而更加祥和、熱鬧。
新年將屆之時,拖沓了許久許久的婚禮,也開始準備了。
單等吉時來臨,兩對新人共拜花堂。
“找我?”
趁著閒暇,兩對準新人在漾波湖畔設下小宴,飲酒賞梅。談興正濃之際,朝陽遞了訊息來。
“是。”朝陽朝伍自行點點頭。著實稟告。“一個是上次那位韓齊彥公子,另外兩人自稱來自蘇州金府,一男一女。硬賴在府門不走,非要見伍先生。”
既便聶府眾人早已知曉了伍自行為女兒身,大夥還是順口地尊她為“伍先生。”
“不見好不好?”聶箸文一見原本喜笑顏開的自行聞言一下子沉默起來,便想代為直接送客。
“不。”緩緩搖一搖頭,咬唇艱澀一笑,伍自行輕輕放下酒杯,“該來的總會來,就算逃——又能再逃避幾年?去見他們一面也好。”揹負了十幾年的重擔,也該試著卸下來了。
“可是——”他總覺心中不安。
“箸文,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過去?雖你從不問我,可我知你甚是好奇。今日,今日你便要知曉啦!”只怕知曉後再也不會想見她,再也不會想要她這個女子。心中不由一黯,頓如刀絞。
“我才不想知道!我什麼時候好奇過?”慍惱地大吼一聲,聶箸文緊緊擁住他的自行,氣她眼裡抹不去的痛,更惱自己竟無力去分擔。
“別耍孩子脾氣了,好不好?”伍自行柔柔一笑,伸指撫上他緊鎖的濃眉,“我也該面對從前了,總逃避也不是什麼法子,是不是?”
聶箸文冷冷一哼,知自行說的是實情。
自行雖已不再是過去那個小心防備一切的疏離自行,會笑會鬧了,開開心心地與他在一起。可他卻知,過去的自行依舊潛伏在她的體內,根本不曾離去、消失。
很多的深夜裡,他總要費盡心思將自行從噩夢中喚醒,用他所有的耐心、所有的柔情安撫驚惶失措的她,用一次又一次激烈的纏綿,將她重帶回現實中。
總有一天,自行會因糾纏不休的噩夢而神衰智亂,那,是他絕不想見到的,惟一能將自行永遠帶離噩夢侵襲的法子,不是一味地硬生生強迫她去遺忘,而是疏而導之,消除她心底所有的痛。
所以,他不能阻她。即使自行會再一次被撕開血淋淋的傷痕,再一次承受巨創焚心的殘酷,他都不能阻她。
但,這一次,有他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