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卻又是情勢不由人,兩位朝中大員皆虎視眈眈地對著他,讓他避無可避,不得不站出來說上幾句,以示為君分憂之心。
無奈之下,張光時哆哆嗦嗦地上前一步奏道:“回陛下,自定王殿下平定北境之後,我大裕享有了二十多年的太平盛世。只是在這二十多年間,昔日的軍中良將日漸老邁凋敝,而新一代的年輕將領又因無仗可打而缺乏實戰經驗,實是正值青黃不接的尷尬之境”
偷窺了一眼皇上愈見陰沉的臉色,張光時總算是情急智生,想到了一個唯一能救他一命的人,於是他馬上將目光轉向肅立一旁的定親王,恭聲道:“定親王殿下雖已不領兵事,但對軍中將領應是比臣等更為熟知一些,不知可否舉薦出一、二人選?”
皇上一聽此話,總算是愁容稍斂,連連點頭道:“是啊,定親王可有何舉薦之人?”
定親王似是早知皇上會有此一問,想也未想地回道:“臣弟確是想到了一個人,只是臣弟已多年未見過此人,不知他近況如何,更加不敢確定他是否還能勝任此職”
“哦?”皇上的面上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此人到底是誰?不妨說來聽聽。”
“此人便是當年臣弟麾下的副將,北境軍左副都統宋行野。”
“宋行野?”皇上一臉迷惑地看向樞密使唐煥,畢竟軍中高階將領的任免皆歸樞密院掌管,而唐煥身居樞密使一職已有些年頭,想必應該知道此人究竟是誰。
誰知唐煥這個樞密使本就是個混日子的主兒,憑藉祖輩餘蔭步入仕途,而他本人又極善鑽營,乃至步步高昇,坐上了樞密使從一品的高位。然則,唐煥這個樞密使本就是個文官,對軍武一向生疏,而他也更是從未在這方面上過心,又怎會知道二十多年前北境軍的一個小小副都統究竟是哪一位?
見皇上盯上了自己,唐煥頓時慌了神,支吾了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只好將求助的目光轉向平日與他交情還算不錯的兵部尚書張光時,希望他能給自己解解圍。此刻他倒是忘了,方才皇上問起領兵人選時,他是如何落井下石地站在一旁,看他張光時的笑話了。
此時張光時的心裡雖然對方才的事還是有些耿耿於懷,但畢竟與唐煥一直關係尚可,況且唐煥的品級還在他之上,這種得罪上官的事情還是不能輕易做的。可是,即便他真有相助唐煥之心,此刻卻也是有心無力。他擔任兵部尚書一職才不過兩、三年的光景,根本就從未聽說過大裕軍中還有宋行野這號人物。所以雖然覺得此時唐煥的處境與方才的自己一般可憐,張光時也只能將回避的目光轉向他處,同時心裡還在唸佛,求菩薩保佑,千萬可別讓皇上再盯上自己。
見皇上的臉上已起了不悅之色,在一旁久未發聲的左相大人冷衣清這才適時地上前奏道:“回陛下,微臣對這個宋將軍倒是略有些耳聞。當年青鋒嶺一役,宋將軍身為前路先鋒官,負責突襲來犯戎軍的側翼。在力斬北戎左路軍領軍大將關天虎之後,這位宋將軍”
說到這裡,冷衣清微微頓了一下,向一旁的定親王拱了拱手,“宋將軍他依照主帥定王殿下所設下的誘敵之計,佯裝不敵後撤,將戎軍主力誘進我軍的伏擊圈,終致其全軍覆沒。此役之後,宋將軍因功擢升為北境軍左副都統,並恩封加授靖遠將軍。”
“嗯”皇上十分滿意地看了冷衣清一眼,隨後面帶回憶之色地道,“聽左相這麼一說,朕倒是也想起了關於這位靖遠將軍的一些事蹟。當時戎軍雖然中了埋伏,但畢竟是二十萬精銳之師,拼死頑抗不降,定王手下的兵將尚不足十萬,是以那一役打得異常艱苦,雙方激戰了三日三夜,皆傷損過半。宋行野在激戰中受了重傷,並被誤傳已經陣亡。他的夫人新產不久,突然聞此噩耗,因悲傷過度而亡。朕聽聞此事後,亦是不勝唏噓,遂追封了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