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部的平原地帶過來,而禁軍卻在一片丘陵之上佈陣,早已佔據了地形優勢。
但因為宋青鋒一上來便提出單打獨鬥,所以嚴繼武的心思就被完全轉移到了對兩人實力的評估上,根本未去考慮只有在兩軍大規模交戰時,才需要注意的地形問題。
再者說,嚴繼武帶領東海軍常年在海上作戰,通常要考慮的是天氣和風向,早已不習慣去注意腳下的情況。
結果這一次,他便中了對方的算計!
宋青鋒早已對雙方相隔的這一百多丈距離內的地形,進行過仔細的觀察,並提前選中了一處對自己最理想的交戰地點。
故而當嚴繼武縱馬衝過來時,他並沒有立即迎上去。因為他正在計算對方的馬速,選擇自己出發的時機,以便讓兩人最終能夠在他所選定的地點交鋒。
而那個地點,其實就是一個並不十分明顯的斷坡。
此刻,正立於坡下的嚴繼武,忽然發現自己本欲砍向宋青鋒頸項的一刀,卻只勉強夠得到他座下那匹馬的頸項。
就在他發現了自己這一判斷上的嚴重失誤,想索性先斬斷對方的馬頭時,卻又一刀砍了個空!
原來,此時宋青鋒座下那匹烏雷的前蹄突然一抬,竟已人立而起,正好避過了嚴繼武的那一記殺招。
嚴繼武一招落空,剛想收招後退,豈料烏雷的雙蹄又驟然落下,徑直向坡下的他撲了過來。
而此時馬上的宋青鋒藉著俯衝之勢,將手中高舉的銀槍兜頭向嚴繼武砸了下來!
這出其不意的一招,頓時令本已被迫得手忙腳亂的嚴繼武大吃一驚!
他方才雖然判斷失誤,先失了一招,但由於他本就未施全力,所以尚來得及後退防守,做好應對宋青鋒接下來一槍的準備。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這一次,他又犯了一個錯誤。而這個錯誤,足以致命!
嚴繼武一直相信自己的判斷,宋青鋒的槍法應是以靈活速度見長,力道便會多有不足。
因此在他所預想中的宋青鋒會攻出來的這一槍,必是居高臨下的一記疾刺。
而當他看到那一槍竟是凌空砸了下來之時,不由絕望地大叫了一聲,將本是橫在胸前準備抵擋迎面刺來那槍的大刀,猛地向上一舉,堪堪架住了那雷霆萬鈞的一槍!
可是槍雖被架住了,他座下那匹高大的棗紅馬卻突然發出一聲悲鳴,兩隻前蹄一曲,竟直接跪倒於地。
而與此同時,一口鮮血也自嚴繼武的嘴裡狂噴而出!
這時,如巨山一樣壓在他頭頂上的那杆槍,竟倏地一下被對方撤走。他頓時感覺手上一輕,那把早已握不住的大關刀也隨之“鏘鋃”一聲,墜落於地。
他勉強抬起頭來,一雙已失去神采的眼睛呆滯地看著前方,黑色的瞳仁中清晰地對映出一支越來越近的閃亮槍尖……
隨後便聽到“撲”地一聲悶響,那支挾著一道勁風迎面而至的鐵槍,已深深地扎入了他的胸膛!
嚴繼武張了張猶自不停溢位鮮血的嘴,半晌方艱難地吐出了一句:“你……使詐……這……不是……槍法!”
宋青鋒的劍眉微微一挑,朗聲笑道:“這便是宋家的‘崩槍法’,嚴侯爺可莫要忘了!記得下一次投胎做人時,千萬不要再犯在宋某的手裡!”
話音方落,他突然間又舌綻春雷,發出一聲大喝,手中的長槍猛地向上一較勁,竟將嚴繼武那龐大的身軀生生挑了起來!
然後,他便用單臂將那具挑在槍尖上的屍身向空中一舉,面向已被眼前這慘烈的一幕嚇得鴉雀無聲的東海軍,高聲喝道:“東海軍的將士們聽清了,皇帝陛下有旨,‘只誅首惡,絕不株連’!爾等如果即刻繳械投降,便仍是我大裕國的東海軍!”
那些本性兇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