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安心了些,見顧少霖已經走了,也就不再鬧騰了,氣呼呼地在丫頭的攙扶下回房休息,接著又暗中打發身邊得力的婆子回周家報信去。
老爺子身體大不如從前了,剛才情緒激動,又動了氣,走得很慢。走一陣,就在廊子裡的扶欄上坐一會兒。
他拉著顧少霖坐在自己身邊,又擺擺手讓丫頭們離遠些,這才擔心地問道:“你姑姑身體如何?齊哥兒沒事吧?然姐兒受傷沒有?”
顧少霖安慰祖父道:“爺爺您別擔心,姑姑只是因為房子漏雨,昨天著了涼,吃幾幅藥就沒事了。齊哥兒的腿也接好了,大夫說齊哥兒年輕,長好了不會留下什麼的。然姐兒……啊呀,遭了,我忘了讓許大夫給然姐兒看看。她被馬車撞到了,腰上還有傷呢!”
老爺子一聽,也著急了,忙道:“那你快請大夫去給她看看。那孩子好強,家裡又……你爹是怎麼回事,現在咱們顧家也不差那點錢,就不能多接濟你姑姑一點?”
老爺子可以這樣說自己的兒子,顧少霖卻不能這樣說自己老爹,不過他心裡也是跟爺爺一樣的想法。姑姑過得這樣拮据,然姐兒竟然連給齊哥兒請大夫的錢都沒有,爹和孃親難道就真的不知道嗎?就算一個月給姑姑二十兩銀子,對顧家來說幾乎都可以忽略不計,但卻夠姑姑一家好好過日子了。
“爺爺放心,我今天跟那慈仁堂的許大夫說好了,以後姑姑一家的診費藥費都算我們顧家的,我會每個月去看看的。”
“你是個好孩子。”老爺子點點頭,連連催促道:“你快去看看然姐兒傷到沒有,快去快回。”
“孫兒先送您回去。”顧少霖不放心將祖父交給丫頭,非要親自將他送回修竹院,看到他確實沒什麼,這才又急匆匆出府去了趙家。
顧宛娘看到顧少霖又來了,也有些意外。“霖哥兒,你怎麼又來了?都跟你說了姑姑沒事的,縣學裡放假,你也該在家裡好好溫習才是。”
顧少霖急道:“姑姑,然姐兒沒事吧?我今天回來的時候,馬車不小心撞到她了。
後來又忘了讓許大夫幫她看看……”
顧宛娘一聽也著急了,不禁又怒又急地罵道:“這丫頭,竟然什麼都沒有跟我說。
不行,我得去親自看看才成。”
說著,顧宛娘就起身去安然的房間,卻看到她正脫了衣服自己擦藥呢!
那藥是許大夫留下給安齊擦其他外傷的,安然就順了一些過來,反正對症就行。可惜的是背後腰間及肩胛上的傷自己看不到,擦起來有點困難,她又不敢告訴玉蘭和孃親,怕她們擔心。
顧宛娘看著安然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以及擦破皮的紅色傷痕,心疼得淚如雨下。她的然姐兒,她和夫君捧在心尖尖上長大的然姐兒,從前最會撒嬌的然姐兒,如今受了傷也忍著,誰都不告訴,不就是怕他們擔心麼?都是她這個娘沒用,才讓女兒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一家的生活重擔……
“娘?您怎麼來了?”安然忽然抬頭,看到孃親站在門口落淚,連忙放下藥膏,跑過去將孃親拉進來,順手關上房門,故作輕鬆地說道,“娘,您別擔心,我沒什麼的,就是摔了一跤,擦破點皮,抹點藥就好了。正好我後面背上看不到,娘你幫我抹一下吧!”
顧宛娘一邊流淚,一邊給女兒擦了藥,想了想道:“然姐兒,娘看你之前繡的那些似乎都是很普通的圖,你繡工又不是很好,自然不值錢。你怎麼不繡以前你給娘畫的那些圖?如果是那個,哪怕繡工差一點,應該也能賣個好價錢的。”
安然點點頭,卻沒有應聲。或許是她太小心了,可小心無大錯,她已經失去太多親人了,她不能承受再失去哥哥和孃親了。所以,她得藏拙,她得讓人覺得他們一家的日子過得很苦,這樣盧家或許就不會再動手迫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