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
孫憶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來。子不言母過,就算母親做得再不對,那也是為了他好。若沒有母親的算計,哪有他的存在?
孫景辰痛心道:“都到了現在了,孫家和顧家都到了生死關頭了,你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不說你母親做了什麼,你只告訴我太子妃和太子為什麼要為芸娘出頭?”
孫憶滿臉苦澀道:“芸孃的祖母,是太子妃的外太姑母,是太子妃娘娘外祖父的親姐姐……爹您竟然不知道嗎?”
孫景辰震驚道:“我怎麼知道這個?當初,明玉原本說要回家族求助的,誰知道顧家明知道明玉懷了我的孩子,卻將她沉塘,然後無恥地將你母親嫁過來,真是卑鄙至極!……可笑顧家竟然騙我說明玉小產而亡……顧家,真的是罪該萬死!”
孫憶不禁渾身一個哆嗦。顧家,真的就這樣完了嗎?他們孫家呢?
“爹,我們孫家怎麼辦?這事,都是顧家做出來的,與我們孫家關係不大啊!您能不能向太子殿下求求情,饒了我們孫家?”
孫景辰冷冷地看了兒子一眼,許久才嘆道:“你母親,不是孫家的人嗎?不是你讓人害死了你大哥大嫂、害死了一條船的人嗎?你讓我去求情,我有什麼臉去求情?還是你想讓我現在就休了你母親,將你逐出孫家,而後再去向太子和太子妃求情?”
孫景辰畢竟與顧明珍生活了幾十年,即便沒有太多的愛,夫妻之情總是有的。而作為一個父親、一位祖父,他對自己的兒孫肯定也是有感情的。
如果可以讓他選擇,他會好好補償芸娘,或許再也不見顧明珍,讓她去家廟上清修,會懲罰孫憶。但他能做到的,也就是這些了。那些陪伴了他幾十年的人,特別是孫家的子孫,他是狠不下心去處罰,也不可能會捨棄的。
可是這些,能讓太子妃出氣嗎?
孫景辰忽然之間很迷惘。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還活著,他為什麼不早點死了呢?對,讓他去死吧!讓他去向明玉賠罪,從而懇請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饒恕他那些並不知情的兒孫……
“祖父,其實,芸孃的祖母還尚在,您要是求求她,她再向太子妃求情,或許太子殿下就能繞過我們孫家了。不管怎麼說,芸娘身上也流著我們孫家的血啊!”
“什麼,你說芸孃的祖母尚在?”明玉尚在?幾十年過去了,他幾乎都要忘了明玉的模樣了,想不到,明玉竟然尚在人間。
孫景辰激動了。之前的迷惘一下子全都消散了。他要去見明玉!他要向她賠罪!是他太傻,竟然輕易相信了顧家的話……
過了好一會兒,孫景辰才開口道:“我會向太子殿下懇請,讓我見她們祖孫一面。但你說的為孫家求情,我說不出口……”
孫憶急了,抱著孫景辰的胳膊急切地搖晃道:“爹!孫家的人,可都是您的兒孫、曾孫啊!就算我和我娘有錯,您的孫兒和曾孫,他們也是無辜的呀!”
孫景辰自嘲一笑道:“你設身處地想一想,如果你是芸娘,你會輕易放過害死自己父母,又欺凌自己祖母多年的人嗎?”
孫憶怔住了。如果是他,他會怎麼報復呢?
“我,我把我的命陪給她,還不行嗎?”孫憶想,他已經年近六十了,如果他的死能讓太子妃解氣,從而放過他們孫家其他人,他願意去死。他那麼聰明可愛的小孫子啊!
後堂裡,丫頭們很有眼色的送來熱水和毛巾,沈怡親自絞了帕子要給安然擦臉。楊彥接過來,小心地幫安然擦去臉上的淚痕。
沈怡自己也跟安然一樣,又是憤怒,又是心痛,還有著急,同樣也哭紅了眼睛。玉蘭也遞了一張熱帕子給她擦臉。沈怡將熱毛巾捂在臉上,淚水卻掉得更厲害了。
安然被熱帕子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