喉嚨裡發出的聲響越發的淒厲了起來。
魏奎得了個空,趁著屍變的東西遲緩的時候從側面跑了過去,一下竄到了毛小生的身邊,腦袋上帶著的黃色混元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到了地上。他喘著粗氣急切地朝毛小生問道:“這符紙怎麼不管事兒了啊!究竟是咋回事兒!”
眼看著面前的屍體仍然在瘋狂地顫動著,毛小生抬手結了個掌訣,從兜裡掏出一張符紙護在了胸前,如今眼前這具屍體的異常反應也是他沒見過的,緊張地皺起了眉頭,他朝身邊的魏奎說道:“身上帶其他的東西了麼?”
聽了毛小生的話,魏奎也不敢怠慢,忙不迭地從兜裡把全部家當都翻了出來,道:“全在這兒了!”
毛小生藉著光亮看向地上的東西,符紙、硃砂、糯米、墨斗還有一些個瓶瓶罐罐,趕屍匠專用的東西大都在這裡了。這危機關頭他也不客氣,挑出了一個黑色的小瓶子開啟嗅了一下,左手三指頂著自己的烏木墨斗,右手端起那個黑色的小瓶子,嘴裡振振有詞幾句,雙眼猛地睜大,慢慢地將瓶子裡面的東西傾倒了出來。
黑色帶著些許腥味的墨汁從瓶子中流了出來,黏稠著倒在了毛小生手中墨斗的墨倉裡。毛小生的墨斗的墨線還未沾過墨水,潔白的棉線繩一碰到墨水直接被染成了黑色。放下手裡的瓶子,毛小生讓魏奎一手扯著墨線的一頭,而自己則是朝著不遠處晃動的屍體跑了過去。
魏奎也是有經驗的人,當即明白了毛小生的意思,一手握緊沾了墨汁的線繩,和毛小生一同繞到了屍體的另一側。兩個人一左一右,同時將繩子彈在了屍體的身上。烏黑的墨汁在屍體身上雪白的壽衣上彈出了一道清晰的黑線。毛小生和魏奎皆收緊了手中的繩子,交叉著圍著屍體繞了兩圈,用墨線將亂動著的屍體手腳全部綁了起來。
此時的屍體就像是一條僵硬的蟲子一樣,狠命地擺動著被綁緊的身體,嗓子眼兒裡發出的“吱吱”聲更加的詭異。
兩頭扯著墨斗線的魏奎和毛小生都感到了中間被困住的屍體無比強大的力量,像是隨時都可以掙脫線繩一般。毛小生將線在手裡纏了兩圈,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剛剛他倒在墨倉中的墨汁並非是平常工匠用的墨汁,而是在其中混了公雞鮮血的,如果是這樣的墨汁被彈在了屍變的屍體身上,屍體上的屍氣立馬就會被沖掉。屍體之所以會動就是因為被留在胸中的一口氣,如果將屍氣彈出去,屍體自然就不會動了。但是他們面前的這一具屍體哪兒有一點不能動的意思。
“拉緊!”眼看著就要鬆動的繩子,毛小生心急地大喊了起來。他和魏奎二人合力拽緊線繩,將屍體的身子勒出了幾道印記。繩子越拉越緊,屍體掙扎得也越來越激烈,突然,毛小生直覺得手中繩子一緊,整個人都被一道大力甩了出去,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再看魏奎也不好受,被髮狂的屍體一甩直接撞到了樹上,好半天直不起腰,伏在地上直喘粗氣。沒想到這屍變的屍體連墨汁雞血都不怕了,毛小生索性將墨斗扔到了一旁,從地上一個打挺翻了起來,兩腳一岔,右腿弓步向前,左腳一蹬風一般朝怪屍撲了過去,雙臂微曲,兩手緊握,猛地將屍體的雙手拍開,右拳直接打在了屍體的胸口,只聽“嘭”的一聲,怪屍踉蹌著向後退了兩步,身體晃動得更加猛烈。
“道兄!別毀了我客人的肉身啊!”倒在一旁的魏奎嘴角流血,儼然無法再站起,他見毛小生用力太猛,怕自己的生意被砸了,連忙大喊道。
毛小生原本想乘勝追擊,聽後一愣,轉為抬手將自己的符紙打在了怪屍的頭頂,卻不料手臂被屍體猛地捏緊,動彈不得間被甩飛了出去。
“毛小生!”倒在一旁的季淇大喊一聲,心急如焚,毛小生這瘦弱的小個子被摔到地上的一瞬間他的心裡像是被針紮了似的,疼得厲害,要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