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責怪你,曾經的擁有已讓我很滿足。我會在雲端一直看著你,所以你要微笑,讓自己幸福。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當人們問起來,誰是你的最愛,請你一定要說是我。
抱歉,我沒有守住承諾,讓你傷心了。你失去了那麼多親人,你的父親,你的孩子,還有我。
我會永遠愛你,不管是生,還是死。
……
唐頤再度哭了,淚流滿面,因為他的這些話,一字一字地敲進心田。輕風拂過,就像他溫柔的擁抱,人已經離去,影子卻還逗留在心間。以前的點點滴滴,又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來,她抿著嘴唇,壓抑地哭泣著。淚珠順著她的臉頰,往下滾落,沒有大聲的哭泣,卻更令人心痛。那串眼淚就像是有了生命那般,走到它應該去的地方,滲入土中,最後消失不見。
無法阻止的愁緒在胸中越滾越大,她的兩道柳葉眉微微地彎起,美麗的臉上寫滿了哀傷。短短几個月,卻將她一生的眼淚都流盡了,父親和丈夫相繼離去,從此往後,她的委屈和恐懼再無人能懂。
太多的悲慟,讓她奔騰的眼淚停不下來,這成了唯一的發洩方式,整個世界都陷入了這場瘋狂的戰爭中,每天都在失去,她不知道上帝還想奪走什麼。彷彿被她的情緒所感染,天空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樹上的花瓣飄零,在她身邊溫柔墜落,紛紛揚揚,似在為她哭泣。
抬起頭,看見庫里斯在對面的綠蔭道上走過,他依然一身挺拔的軍裝,看起來硬氣逼人。那兩道目光似乎從不曾離開過她,唐頤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染滿了淚水。
兩人對視幾秒,他抿著嘴,大步地走了過來。什麼話也沒說,從口袋中掏出手帕,舉起手,似乎想替她擦去眼淚。
在科薩韋爾的墓前,唐頤不願意做出和別的男人親熱的舉動,便扭頭躲過。庫里斯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扳正她的臉,不讓她逃避。
她掙脫不開,只得順勢接過他手上的帕子,抹去眼淚。
雨越下越大,透過樹葉,滴滴答答地打在大理石的墓碑上,也淋溼了彼此的肩頭。庫里斯陪她站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唐頤被他拉著,被動地向前跨出腳步,最後一次回首,望向那座華麗卻也冰涼的墳墓。
再見了,科薩韋爾。
坐進車裡,輪子一滾,便駛出了墓地。
唐頤率先打破沉默,問道,“你和科薩韋爾做了什麼交易?”
庫里斯想了想,還是決定直言,“只要他活著一天,我就不能動你,但要是他自己陣亡了,我全盤接手。他幫我晉升,我幫他料理後事,包括照顧你。”
“我不需要你照顧。”科薩韋爾將三座城葡萄園的產業留給了她,另外還有一筆不小的存款。
他看了她一眼,不緊不慢地道,“沒有我罩住你,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這話雖然說得有些自大,但也是不爭的事實。作為外國人,不至於被送入集中營,但受排擠欺壓是肯定,即便她有錢,也未必能活得輕鬆。
唐頤咬著嘴唇,道,“我不想留在德國了。”
庫里斯怔了下,隨即問,“去哪裡?回法國?”
“瑞士。”
聞言,他握著的方向手一緊,道,“現在戰火紛飛的,海關都關閉了,連貿易往來都取消,你怎麼去?”
是啊?怎麼去,這確實是個問題。當初科薩韋爾倒是替她辦過證件,可惜被這一場突然降臨的空襲給毀了,要重辦,就看庫里斯肯不肯幫這個忙了。
“你有辦法的……”
庫里斯冷著聲音,一口回絕,那語氣是這樣的斬釘截鐵,“我沒有。”
她不甘心地反駁,“可你是軍警少校,而且,你說過,黨衛軍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