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功後終於放棄,鬆開身上的麻繩坐在泥濘的山地中,也顧不得頭頂上的傾盆暴雨,從兜裡掏出一大塊黑疙瘩塞入嘴中大嚼起來。
由於他距離我們並不遠,我仔細觀察發現他吃的東西居然是一隻熊掌,難道這壯漢是山裡的獵戶?正當我滿心疑惑時,忽然聽見身邊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壯漢此時背對著我們,所以我就壯起膽子伸頭朝外看了一眼,看完之後我就後悔了,因為樹旁居然有一頭身形龐大的野豬正用力地拱樹,我嚇得趕緊縮回頭。然而這頭野豬似乎已經察覺了樹洞裡的異常,轉身來到偽裝的樹洞前仰起頭嗅個不停。
只見那溼漉漉的豬鼻子在我們胸前晃來晃去,噁心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馬長珏卻忽然將一根樹枝狠狠地捅進了豬鼻子裡,它一聲號叫往後退了幾步。
這一聲卻引起了壯漢的注意,他扭頭看見是一頭野豬之後咧嘴爆發出一陣響亮的大笑聲,野豬則晃了晃腦袋轉身對著壯漢。壯漢用力拍了一下巴掌,那表情就像是看到了一盆香氣四溢的烤野豬。接著,他站起身大步朝野豬走來。看來這人是個傻子,居然不借助任何武器和一頭成年野豬“單挑”。
野豬雖然沒有狗熊、老虎那般兇猛,但也是皮糙肉厚,極難降服的山中野獸,尤其是那一對獠牙,輕易就能把人開膛破肚。我小時候經常聽爺爺講“山裡人寧遇虎,莫遇豬”。由此可見,這種野獸純屬“實力派”。
野豬的小尾巴緊緊貼在屁股上,毫不示弱地邁蹄朝壯漢衝去,野豬的速度絕對不算慢—尤其和人相比,然而壯漢根本沒有躲避的意思,迎著這頭體形、速度都屬上乘的野豬,斜刺裡狠狠一拳打在它的腦袋上,隨著一聲清晰的悶響,野豬被捶得在地下連翻幾個跟頭,它想站起來,腳下卻如絆了蒜,踉蹌幾步沒站穩又摔倒在地。大漢驚人的力量由此可見一斑。
接著,他笑嘻嘻地走到野豬身前伸手抓住它的一雙後腿輕鬆便將一頭三四百斤的野豬抓了起來,狠狠地撞在身邊大樹上,野豬悶哼了一聲停止掙扎,再也沒了動靜,也不知是死了還是被砸暈了。
只見壯漢從腰間抽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下刀如風般,瞬間就將一頭野豬開膛破肚。他將野豬內臟朝身後茂密的樹林中扔去,緊接著就聽見一聲尖利的號叫聲傳了出來,直刺入人的耳膜,震得我耳朵和眼睛都隱隱發痛,大漢卻呵呵大笑道:“好吃嗎?喜歡吃就好。”說罷,他又硬生生地扯下一條豬腿扔了過去,一陣清晰的吧唧嘴聲音傳入我們耳中,那傢伙一邊吃一邊還不停發出“嗯嗯”的聲響,似乎是在肯定野豬肉的美味。
暴雨來得快走得也快。沒一會兒,傍晚的夕陽便破雲而出,天際掛著一道七色彩虹,景色優美。然而在這美麗的景色中,卻不停地傳來一陣陣沉重的喘氣聲,聲音之響,每一下都震得周圍樹葉微微顫動。我們心中驚懼交加,不知道密林中到底藏著一個怎樣的怪物。
壯漢卻彷彿沒聽到那喘息聲一樣。他將死豬扛在肩上,又把繩索套在身上,轉身朝另一邊的樹林深處走去,每走一步依然是十分費力,但是身影很快便消失在茫茫森林中了。他拖著的東西似乎是一部木輪車,因為能聽見木頭摩擦時發出的“吱吱”聲音。隨著他漸漸走遠,林子再度恢復本來的寧靜,我們倆同時舒了一口氣。
馬長珏微微搖頭道:“剛才差點沒把我嚇死,你說那個怪人和黑毛殭屍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估計他可能餵養著那頭怪物,你沒見他往林子裡丟的豬下水,那東西嚼得津津有味,如果不是黑毛老僵,有誰會吃那種血呼啦的物件,我想想都覺得噁心。”
聽我這麼說,馬長珏皺起眉頭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餵養殭屍?他做這件事的目的是什麼?”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誰知道他的目的,但你能有更好的推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