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被動的被他抱著,聽他在她耳邊說:
“對一個人好,本就不需要什麼原因。”
他也無從解釋,為什麼一開始就不願意告訴她他的身份。她認不出他來,他是失望過的,但是很快他便忘卻了這不愉快,她有稜有角爽朗率真的個性讓他覺得陌生不已,卻暗含著別樣的驚喜。
她跟他記憶中那個膽小怕事、羞澀怯懦的六妹妹截然不同。
她沒有一點矯揉造作,清爽自然得一如山間的流泉。
他只想,重新認識她;或者說,他希望,她的眼裡心上,刻進他的影子,不是因為他的身份,而只是因為他是他。
流芳的心紛亂不已,他的懷抱溫暖而堅實,若是幾天前她一定會覺得很甜蜜,好像飄搖不定的心終於找到了寧靜的港灣。可是現在,她的心天人交戰,甜蜜的傷口裂開著疼痛不已。
“你真的忘了嗎?”他問。
第二十八章 三個人的戰爭3
“你真的忘了嗎?”他問。
“忘了什麼?”她仰頭看他。
他的唇邊綻出一絲無奈的淺笑,放開她,兩人坐在石桌的圓凳上,懷琛煮著茶,一邊說:
“你還記得那隻風箏嗎?”
她的心有些忐忑,“我曾經落水,醒來後很多事情都忘記了。”
“那年我七歲,你才五歲,你爬上假山去取斷了線的風箏,結果整個人從假山上掉了下來,我不自量力想著要去把你接住,結果人是接住了,自己卻被你壓斷了兩根肋骨,臥床三月。”
“那時的你,受了呵斥,總是偷偷地躲起來哭,以為別人不知道,可是每天來看我時那雙眼睛都是紅腫的。顧府這麼多姐妹,我從來沒有對哪個妹妹上心過,除了你……”
他看著她,那溫柔的目光裡似乎有千言萬語,她的心忽而就軟了下來,她怎能否認他是流芳的哥哥,這具身體本來就是他的妹妹的,她不過是一縷魂魄罷了。
“那你後來為什麼要離開?”她回視他,問道。
“八歲那年,恩師把我帶走,他帶著我走遍了西乾的名山大川,拜訪了許多名士隱士,後來又帶我到東庭和屹羅見識那裡的風土民情,這樣一走,就走了十一年。恩師喜歡吃美味的食物,所以我的廚藝,就是這樣練就的,有時遇著天雨宿在深山,或是暴風雪時留宿野外,往往就地取材,有什麼就煮什麼,不要說野菜、蛇或是田鼠,就連蜈蚣也都吃過……”
吃蜈蚣?流芳瞪大了眼睛,她以為只有在金庸的小說裡才有這樣的東西可供人想象著“吃”一回,原來竟是真的能吃!
“好吃嗎?是不是整條扔到鍋裡炸來吃?”她好奇的問。
他怔了怔,看她的眼光裡有著思索和深究,“你不害怕?你和小時候,完全是兩個樣;不過,現在的你,更讓人……放心。”
他本想說,現在的你,更讓人喜歡。
流芳不由苦笑,“是啊,讓人放心……所以,不叫你哥哥也沒有關係嗎?”不須任何人的庇護,也都可以活得率性自我,自由恣肆,在他眼中,她就是這樣的人吧!
不叫一聲哥哥,就等於可以抹殺這個事實了嗎?她忽然想起容遇那惡毒的話,心情一下子又低落起來了。
“流芳,聽過父子騎驢的故事嗎?”懷琛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輕描淡寫地轉移了話題。
她搖搖頭,喝盡了杯中的茶,他給她倒了茶,說:
“父子倆進城趕集。父親騎驢,兒子牽著驢走。一位過路人看見他們,便說父親狠心,自己騎驢,卻讓兒子在地上走。父親一聽這話趕緊從驢背上下來,讓兒子騎驢,他牽著驢走。
“沒走多遠,一位過路人又說當兒子的真不孝順,父親年紀大了,不讓父親騎驢,自己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