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都高,是不是他們創立了高原訓練?司耘煞有其事地問葉正然。
還真是的,現在國家隊都來高原訓練,外國的也來,沒準兒這辦法是和尚們發明的哩。葉正然說。
撥雲寺院子裡只有一個僧人在打掃院落,竹掃帚在石板地面上嘩嘩掃過,聲音很有些韻律。年輕的僧人看了一眼大口喘氣的男女,對這兩個最早的遊客點頭微笑,手裡的掃帚並沒停止。
寺廟看上去很普通,並不大氣,也不宏偉,院子中間一個大香爐上剛剛插上了三支點燃的黃香,透過香菸繚繞的香爐看向廟堂大廳,那裡沒有燭火,暗得有些恐怖。
掃地的僧人眉清目秀瘦弱纖細,並不像練武之人。裘老先生說的那種精武門風,葉正然沒有找到。
司耘跑在前面,葉正然跟在後面,開始在寺廟裡周遊。剛進門的院落兩角是兩個旁門,進入旁門又是一個院落,第二個院落的兩角又有旁門,司耘一口氣跑了進去,葉正然聽到她的喊聲越來越遠,哇噻哇噻!這是一個院子接一個院子噻,好像是一直通向後山的噻!
撥雲寺,的確是連貫著通向後山,前後九套大小院落,繞了差不多三分之一山腰。
這次,葉正然和司耘終於看到了武僧的住處和練武的場子。第七套院落是最大的,用紅土和黃沙打的地面,夯實得像鐵板一樣,院子裡有石墩、樹樁,旁邊的刀槍劍戟斧鉞鉤叉擺放整齊,旁門處只留出左右兩個窄道,“武場”被石墩和鐵鏈隔開——能看出來,撥雲寺的“尚武”已經被劃為觀賞的“節目”了。這片開發區正開發每一個能閃光的東西。
撥雲寺成套的院子裡,除了幾個掃地的和尚和兩位遊客,沒有其他任何人走動。
太早了,我們好像來的太早了。葉正然說。
你喜歡人多嗎?到中午人就多了,你在人多的時候能找到感覺?司耘問葉正然。
不是,只是我沒這樣體驗過旅遊區。葉正然說。
其實,我覺得這樣的體驗才是真正的體驗,多清靜啊,想什麼都好像能想明白。司耘說。
走過九套寺院,是兩條羊腸小道,一條通向一片開闊地,一條繼續往後山蔓延。葉正然和司耘終於弄清楚了寺院裡和尚們的去處——小道繞了個彎彎,通到比寺廟低一些的開闊地,這片開闊地是菜園,光頭的和尚們正在菜園裡忙活,菜園裡看上去茄子和番茄都見了顏色,瓜菜油綠,甚是茂密。和尚們都穿著白布衣,分散在三階梯田裡,不知是給瓜菜施肥還是在鋤草,忙得不亦樂乎。太陽還沒出山,勞作已經開始了。
這可真是逍遙日子啊,清苦是清苦,沒這樣的清苦,也難得塵世外的逍遙。葉正然感嘆道。
司耘拉著葉正然走上通向後山的小道。這條小道幾乎是埋在灌木中,灌木長的大大小小,很不規則,樹葉被行路的人磨得七零八落。後山,仍然保持著原始的荒涼。司耘對荒涼的景象有些不適應,她在半路站住,向山下望去,一層雲霧已經纏繞在腳下,她突然認不清了方位,對葉正然說,你看,雲彩擋住了,山下什麼也看不見了,哪裡是呈州?
太陽從雲海裡騰身而起,給荒涼帶來新意,也讓葉正然找到了方位,他對司耘說,太陽的右邊,應該是呈州的方向。
雲上的撥雲山被太陽照得通亮,卻有些寒氣逼人。山體不像下面那樣溫和,甚至有些猙獰。司耘湧上一陣恐怖感,拉著葉正然幾乎在小跑。小路蜿蜒,荊棘密佈,等來到那個傳說中的山洞門口,葉正然和司耘都已經氣喘吁吁,熱汗不止。司耘看著黝黑的山洞口,卻怎麼也沒有勇氣進去了。
山洞是天然的,三米多高,兩米多寬,洞口上刻著幾個模糊不清的字,卻不是漢文,更像是一行符號。
葉正然拉著司耘慢慢走進洞口,司耘抓住葉正然的胳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