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我跟安琪在一起了?”伍冠仲的嘴角揚起,如果他沒聽錯的話,方才夜蝶說這話的語氣有點吃味。她還會嫉妒,這是好現象。
“不是嗎?”
“當然不是。安琪已經訂婚了,等她大學畢業後就要結婚,她要我轉告你,請你原諒她當時的任性無知,她說那時她太不懂事了,不明白何謂真正的愛情,以為懵懂的迷戀便足以成就愛情,一直到她找到真愛時,她才明白自己有多幼稚、以及傷害了你多深,她還要我無論如何都要帶你回美國去參加她的婚禮。”
“嗄?”元夜蝶先是詫然呆愣,然後語帶抗議地說:“她要結婚了?跟誰?那你怎麼辦?”
伍冠仲笑開來,因為聽出她的語氣裡有替他抱不平的意味。
“自然是跟她的未婚夫啊!她在美國做手部復健時與復健師相戀,他們很相襯,我父母也很高興她能找到好歸宿。至於我……”他停頓住,忽而深情繾綣地凝望著她,繼續用低沉惑情的嗓音說:“我還有你。”
看到他還執著地戴著婚戒,聽他說薛安琪已另有歸屬,元夜蝶的心裡大受震撼,又聽見他說他還有她,她不禁燃起了一點小小的希望。有沒有可能,他們能拋下過往那些不好的回憶,只擷取好的,重新來過?
元夜蝶的心有些動搖,而偏偏他又用那麼溫柔的眼神看她,害她侷促地問:“你憑什麼認為我還是你的?”
“憑直覺。今天早上你一見到我便亂了分寸,這表示你心裡還有我。”
元夜蝶一想到早上所出的糗,不禁有點惱羞成怒,又加上不想讓伍冠仲發覺她確實還對他念念不忘,遂口是心非地說:“事情都過去了,我已經不在乎你,也不愛你了,你少自抬身價,也別因為安琪要跟別人結婚了就來找我。”
“當真已經不在乎我、不愛我了?那麼告訴我……”伍冠仲傾身逼問。“你剛才為什麼哭?”他一手扣住她的下巴,逼她正視他的眼睛,想從她的眼裡看出她是否在嘴硬撒謊。
元夜蝶多麼想要理直氣壯地回答“是的!我已經不愛你了!”,可是,她沒勇氣說。
她不敢背叛內心最真實的心意,那就是——她其實還愛著他,從來不曾變過。
因為無法悍然回答,所以她選擇不說話,倔強地撇過頭。
她的倔傲讓伍冠仲嘆了一口氣,他知道經歷過安琪自殺的事件後,要再度軟化夜蝶、讓她再次投入他的懷抱,勢必得付出一番努力,而他在來臺灣之前早已有了心理準備。
“夜蝶,我要你知道,並不是因為安琪要跟別人結婚了,所以我才來的。”他點破她心中的妒意。“自始至終,我對你的心意不曾變過,這才是我來臺灣的原因。我已經辭掉美國那邊的教職,這一次除非是你跟我一起走,否則我絕不單獨回美國。”他語氣鏗鏘地宣示他的決心。
元夜蝶回過頭正視他,看著他眼裡無比認真的眸光,心,動了。
他深邃的眼眸目光灼灼地望著她,她的如星美眸迴避不開他的注視,輕輕顫動著的眼睫顯示出她的慌亂與膽怯。
她這麼無助的模樣讓伍冠仲好心疼,他情難自禁,欲俯身落吻。
元夜蝶看著在眼前不斷逼近放大的臉龐,心裡掀起滔天狂潮。她迷醉心悸,雙手抵著他的胸膛,明明是想推開他的,身體卻因為他的靠近而變得酥麻無力,壓根兒使不上勁。
她的唇顫抖著,呼吸急促無章,亂成一團,因為推不開他,所以只能不斷往後退縮著身子,直到背脊抵著車門。
伍冠仲雙手抵在車窗的玻璃上,將元夜蝶困在雙臂之間,他偏著頭,唇瓣輕輕刷過她的唇,用低沉的嗓音訴說道:“夜蝶……這些日子裡,我很想……很想你,因為你,我才明白原來相思是這般苦……”
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