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下山的時候,她都要耍賴要父親揹著,於是父親就一手拎著柴筐,一手揹著她。
山路不好走,處處都是坑坑窪窪,可父親的腳步卻總是極穩極穩。
兒時的她總是覺得。父親的背上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她怎麼也沒想到,時隔這麼多年,她竟然也在秦璟鉞的背上感覺到了同樣的安心。
沉思間,秦璟鉞已經揹著她到了那片梅林,梅花的清香充斥在鼻尖,餘穗聽到秦璟鉞問:“可要折兩枝紅梅帶回去?”
臨濤院裡從來沒有擺放過花草,到處都死氣沉沉的,好似看不到一點生機,便是餘穗近來住進了臨濤院,也從沒敢想過在臨濤院裡養花花草草,這會兒聽秦璟鉞自己提議,她眼睛裡帶了幾分驚訝。
他這樣有些古板的人,竟然願意讓自己在他的私人領地擺放花草嗎?
等了有一會兒都沒聽到餘穗的回應,秦璟鉞又說:“我看那枝開得極好,你抱緊一些,我折給你。”
餘穗腦子還沒有反應過來,手已經聽話地緊緊抱住了秦璟鉞的脖子。
秦璟鉞很快折下了那支開得最豔最密集的梅枝,梅花瓣上還沾染著雪粒子,他把雪抖掉,才把梅枝遞到了餘穗的手裡:“看看還喜歡哪個,我再給你折。”
紅豔豔的梅花捏在手裡,明明帶著涼意,可魚睡卻只感覺到了滾燙,她不再多慮,又伸手指了旁邊的一簇同樣明豔的梅枝,秦璟鉞很快就伸手為她折了。
他這次忘了先抖掉沒枝上的雪。
隨著他的動作,簌簌雪花砸落下來,盡數傾倒在了他們二人的腦袋上。
秦璟鉞忙後退一步,他把餘穗放了下來,小心翼翼地低頭去給她擦拭腦袋上的雪。
餘穗看著他有些緊張的模樣,忽然起了些壞心思,她微微踮腳,從面前的枝頭上抓了些雪揉成團,就這麼放在了秦璟鉞的脖子上。
刺骨的涼意傳來。
秦璟鉞皺眉捏住了她的手:“笨死了,手冷不冷?”
餘穗還沒深究他那句笨死了是什麼意思,卻見他自己揮手掃過枝頭,簌簌雪花夾雜著花瓣灑落下來,將他自己淋了個結結實實。
餘穗睜大了眼睛。
不可置信的望著他。
秦璟鉞卻道:“給你賠罪了,這回消氣了嗎?”
消氣?
她本來便沒生氣的。
莫不是秦璟鉞是把她方才玩鬧的行為當成了生氣?
想到這一層,餘穗撲哧笑出了聲,她道:“世子,您今日怎的如此好玩?”
秦璟鉞從來沒有被人用好玩二字形容過,但看著女子那張明媚的笑臉,他臉上也多了幾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