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部分 (第2/4頁)

片樹陰,海風徐徐而過,浪花濺起,敲打珊瑚巖若隱若現,碎石隨水力流入大海,或淺或深的沙坑很快被水流帶來的沙粒填充熨帖,了無痕跡。我靜靜地看著,突然心口一陣粹痛,握緊他的手。

“潤兒,你怎麼了?”

“Papa,你看這沙,這巖,這海,海誓山盟,終歸敵不過時間的磨蝕。滄海桑田,這一生的最愛,輪迴之後,卻是連一點痕跡都沒有。”

“任是再轟烈的愛情 ,也終究會從眼前流過,只有無奈。如果你能明白這種心情,說明你又長大了一歲,也老了一歲。”

“我明白,所以我倍加珍惜,如果能和你一起相互攙扶著走完一生的旅程,實屬最大的福分。隱沒於人世間真正可以屬於我倆的地方,年邁時夕陽下,我和你席地而坐,我用左手緊挽著你,右手翻開你的詩卷。再憶此時,定會細細地一如既往地端詳你,知足開懷地滿足。”

“潤兒,愛情真的那麼久遠嗎?”

“嗯,當我漸趨老去,我仍然會像現在這樣深情地愛著你,你一直會在我心中。如果我中途離開了,更因著我的思念與珍惜,那麼,我願神以他的愛愛著你,也期望你能感覺到。”

“神一直博愛。”

“嗯,我們愛,因為神先愛我們。”

“潤兒,我會好好珍惜你,如果我哪天不幸消失無蹤,一定不會忘記你的。念念你的咒語,Papa就會出現。”

“Papa!”先前一直在眼眶等著的淚珠終於忍耐不住,在眼角邊打了個滾,滑過臉龐,滴落在沙灘上。

“潤兒,哭哭……”

“Papa,這海一定是由傷心和喜悅的淚彙集而成的對嗎?”

“嗯,我希望你即使流淚,也是因為喜悅。”

他幫我擦拭眼淚。我們誰都沒有講話,並肩坐在潔白細膩的沙灘上,靜靜地守著純淨透明的海水,心心相印著愛情的無際。醉然間宛如真的置身於paradise,只是這靜謐已包容了天地間無可比擬的柔情。

非洲的雨總是猝不及防地來到,透過搖曳的棕櫚樹葉,利索乾淨又帶著稍許潑辣地灑落。他欲拉著我的手扶我站起來。我那沒有塗抹防曬霜的腳指間,已儼然有一層透紅的斑印,觸之稍有疼痛。大粒的雨點打下來,已將我們的頭髮打溼。他蹲下來,讓我撲在他的背上,握著我的手,讓我勾住他的脖子,揹負我穿越近處的樹林略避風雨。非洲的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走不多時,已漸趨弱了許多。高聳入雲的椰子樹下,遠遠的有一些低矮的小房子隱藏在下面,頂子塗了藍灰色的油漆,在綠樹掩映下襯出好一份清涼。一個當地的小男生騎著腳踏車,在我們身邊吹了很漂亮的口哨,疾馳而過。不多時,就見他遠遠地兜了一個圈回來,車子的後面已經插好了一個鐵質小牌,上面寫好了text。突然就想笑,看著他稍顯窘迫的樣子。當他聽到中國時,睜著的大大眼睛突然掠過一絲仰慕的神情“Jet Li?”很是純真可愛,纏著Papa與他攀談。等到我們走至最近的一排房子,發現原來牆角也是塗了油漆的,大概20cm的高度,類似中國房屋內壁的踢腳,只不過稍低些,牆體多帶厚厚的弧形的結構。窗子被分為規距的八格。我們順著以草地分隔的小路走過去,庭院中散養的幾隻非洲土雞躲在低矮的灌木叢下,呆呆地望著我們。主人很熱情,穿著以整片布料縫製的改良康加,顏色還是依舊的鮮豔,大面積的純色系襯托同樣屬於純色系的碩大圖案,但尺碼卻是短小了好多。我拿著她遞來的摻雜了滌綸的混織毛巾,小心地幫Papa擦拭已溼透的髮絲。這裡的民居喜歡一種類似中國青石板色澤的地磚,大致40cm見方,帶著一些凹凸有致的暗花造型。不分臥室、廚房、客廳,均為同種材質。望過去,本已讓人羨慕的大客廳更顯寬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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