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一些,不要讓凌總擔心。”
凌意舶咽不下這口氣,想了想,又皺起眉:“我……他……哎,我知道了。”
“噗嗤。”楚漾沒忍住笑出聲。
看凌意舶滿是情緒的眼,他突然覺得凌意舶這人在脾氣上來的時候頗有點兒回到了十七八歲那副天高任鳥飛的調調。
在其他人面前裝得再拿腔拿調,都不如楚漾瞭解他。
人一旦有了軟肋,鎧甲也會變得更加堅硬。
楚漾嘆一口氣,又認命地親親他的額頭。
“走吧,二少爺。”
喬鳴與周渡歸位,依舊站在宴會廳的角落。
頭頂挑高十米的宴會廳頂部垂下深紅色緞面,昂貴的布料一直延伸至舞臺中心的旋轉樓梯。
吊頂上數十盞鎏金水晶燈亮起,追光打至二樓樓梯邊,全場矚目。
喬鳴卻沒在看那裡。
他盯住坐在場中的、戴止咬器的、側臉帥得突出的、自信無比絲毫不覺得旁邊的人盯自己看有什麼不舒服的——二少爺看了幾分鐘,“那個那個”了半天,捏住耳麥,悄聲道:“周渡,你還真會選啊?”
周渡繼續目視前方:“啊?”
喬鳴也一動不動:“那止咬器啊,你選的?哎我說怎麼和我們二少爺氣質那麼符合呢,我都形容不出來今天二少爺有多潮,我感覺那塊兒就是個溼地公園。”
呃,這就是集團中傳聞的,凌二少爺長期對手底下的人進行的時尚霸凌嗎!
周渡:“這已經是我幫二少爺買的止咬器裡面最最最樸素的了。”
喬鳴:“……”
那真是很好奇其他止咬器長什麼樣子呢。
微笑。
他又咳嗽一聲,站好了,決心不再閒聊,開始完全進入工作狀態,將眼神落到以凌意舶為半徑中心點往外十米至五十米的範圍來回觀察。
坐在半徑中心點旁三十厘米的謝崇珩也發現……
今天的凌意舶,狠狠地打扮了自己。
今天的凌二少爺連共同舉杯的姿勢都非常雜誌,謝崇珩跟著舉起手臂,晃盪杯中酒,看著自己不夠流暢瀟灑的動作——
突然覺得杯中不是香檳而是啤酒。
這兒不是宴會廳是ktv包廂!
他這才明白了“每個動作都是精心設計過”是什麼意思。
你們這些old oney老錢都是從小練習過是吧?
哪怕他見到凌意舶第一面就壓低了嗓子罵:“你有病吧戴止咬器出門?”
凌意舶不以為意:“這有什麼,那些明星不也在公共場合戴過嗎。”
謝崇珩:“那是明星,明星!人家的工作就要拋頭露面,那能跟你比嗎,你能不能有點兒豪門少東家的自覺?”
“……”
凌意舶沉默,認真道:“我是少東家又不是少奶奶。”
謝崇珩:“…………”
你好有道理啊凌二。
澹湖(二)
共同舉杯幹完第一杯酒, 全場賓客落座。
楚漾安靜地坐在凌意舶身側,聽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聲音越壓越小, 低至凌意舶最後提醒謝崇珩:“好了, 聞湛家的小公主要出來了。”
謝崇珩馬上抬頭, 伸長脖子看熱鬧。
音樂響起, 聞湛夫人抱著女兒從旋轉樓梯上緩緩走下來,滿鑽魚尾禮服極盡奢華, 每一顆鑽石都在折射彩色光亮。
謝崇珩:“哇, 這要用手機拍都對不上焦。”
凌意舶:“你拍別人老婆幹嘛。”
謝崇珩:“終於有人和你品味一樣喜歡閃瞎眼的滿鑽咯。”
凌意舶:“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