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皮抽動,冷聲問:“可有馬車?”
“有有有,我馬上去準備!”
見他快步離去,世君臨在雨中緩步走著。
如石猛所言,他並不喜歡豐美的女人,但更厭惡柳葉人……事實上,他根本不愛任何人,他只愛錢,唯有錢,才是他生命的意義。
他想,他對米乃祿只是一份依賴,只是因為失憶,所以對她依賴罷了,根本無關情愛。
沒錯,一定只是這樣。
一會,石猛僱來馬車,他們隨即起程回逐月城。
坐在馬車上,世君臨懶聲問:“石猛,你知道杏樹在北方為何不開花嗎?”
“爺不知道嗎?杏樹是南方種,要暖處才會開花,北方天寒地凍的,像京城就算到了炎夏,溫度也比南方的冬天還冷,怎麼開花?”
世君臨閉上眼沒吭聲,眼際彷彿閃過一頂兔耳帽與杏樹,沒來由的,心,好酸好酸。
胸口空蕩蕩的,虛乏得好似有再多的錢,也填不滿。
第7章(1)
福至不見了。
米乃祿一早醒來便找不到人,連米缸、在宅外徘徊不去的人都不見了。
於是她想,他應該是回家了,然而為何要走得這般匆忙,連告知她一聲也不肯?
她忍不住鬱鬱寡歡。
同時,連日大雨導致米家的米倉進了水,她思念之餘,又憂心著家中產業,擔心爹親成天奔波累壞身子,想為他分擔些事情,然而爹親卻以她大病初癒為由,不允許她到外頭。
所以,她只能悶在家中等待,思念加上擔憂,心力交瘁。
“祿兒,怎麼你今晚又沒吃晚膳?”
蒼涼的嗓音傳來,悶坐在房中的米乃祿立時抬眼。“爹,狀況如何?損失得嚴不嚴重?”
雖說她對家中產業並不熱衷,但這些日子被福至教導後,也大致上有些概念,知道自家生意除了栽種稻米之外,還有買進南方的糧貨,而南方的糧貨前些日子才到,卻碰上大雨。
“這事你別擔心。”米來寶笑著打太極,知曉這些日子她因為福至不告而別而傷心,整個人消瘦不少,不打算再讓其他煩事增添她身體的負荷。“喏,我特地上粹釀堂去幫你買愛吃的米香,你多吃點。”
他將油紙袋交給一旁的米麗,米麗卻怎麼也找不到盛裝零食的米缸。
“小姐,你的米缸呢?”
“米缸……”她不禁語塞。
原本她打算把米缸交給福至的隔天,便要跟爹說他們的親事,然而福至不見了,米缸也不知下落,現在這種狀況要她怎麼說?
“小姐是不是擱到哪去了?”米麗不斷找著,卻都找不著。
“祿兒,跟你說過多少回了,那隻米缸可是咱們家的傳家寶,不能隨便亂放。”米來寶說著,卻沒有半點責罵的意味。
米乃祿十指在袖中絞弄,知道紙終究包不住火,才囁嚅道:“我把米缸……送給福至了……”
米來寶一怔。“你說什麼?”
“我說我把米缸送給福至了,爹……”
“你!你怎麼會把米缸送給福至?!你——”
“有人認出福至,我怕他跟那人走了就會把我給忘了,所以我把米缸給他,心想隔日再把這事告訴你,可隔天天亮,我就找不到他,連米缸也不見了……”話到最後,化為無聲。
她知道這樣的狀況確實古怪,但她寧可相信福至只是被那個人帶走,走得太急,忘了跟她告別……
米來寶聽完,兩眼一瞪,老臉氣得漲紅。“祿兒!你被騙了!”
“爹?”
“如今想來,福至果然有問題!我們太早信任他,才會讓他有機會把米缸騙走!”米來寶激動的一雙眼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