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臣恭聽聖訓!”許九立刻就叩首道。
毫無疑問,劉徹很清楚,這個許九是個聰明人。
而且是個非常聰明的人。
劉徹現在有七成以上的把握肯定,目前的一切,都是這個傢伙佈下的局。
劉徹從知道這個事情開始,就已經懷疑了這一點。
而繡衣衛的調查報告和御史大夫衙門給出的情報,在時間線上,也非常吻合。
劉徹在去年開始,就已經不止一次的透過詔書,向朝野群臣,暗示了他的政治傾向。
自甲子詔諭以來,劉徹的態度,甚至已經可以說是,明明白白的擺給別人看了。
其他的多次詔書和朝會上的表態,更是將這些東西,都明擺著告訴了大臣和列侯們。
劉徹一直在等,在等一個主動靠攏和跪舔的臣子出現。
可惜,一直都沒看到什麼動靜。
這讓劉徹的千金市馬骨計劃,如懸空中,讓他好不尷尬。
好在,聰明人多的是。
劉徹已經隱隱綽綽的聽說了許多列侯和官宦世家在針對性的進行研究了。
譬如,著名的萬石君石奮一傢什麼的。
但劉徹沒想到,第一個跳出來吃螃蟹的,居然是毫不起眼,排名倒數第一的宋子候。(未完待續。)
第六百三十五節 新學派(4)
劉徹從懷裡取出一本小冊子。
這本小冊子很薄。
大概也就二三十頁,裡面印著密密麻麻的文字。
這就是技術發展帶來的進步。
隨著白紙製造技術和雕版印刷技術的擴散。
現在,中國的文化事業,一日千里,以超過春秋戰國時期的速度,狂飆不已。
大量的先賢著作,被少府和私人印刷成冊,長安的大街小巷,已經出現了專門的書店,甚至還有私營的印刷店,承接各種印刷業務。
現在,印刻一套萬言書的成本,大約是一萬錢左右。
普通人可能負擔不起,但對許九這樣的列侯,卻是輕鬆至極。
根據繡衣衛報告,許九在長安某個私營刻書坊,刻印了整整一千冊《民富》,總共大概花了兩三萬錢的樣子。
劉徹手裡這本是繡衣衛直接從該刻印店拿來的。
劉徹將手上的這本書翻開來,看了看,問道:“愛卿是呂不韋的傳人?”
這句話,是一語雙關。
第一層意思,就是呂不韋曾經著了《呂氏春秋》,《呂氏春秋》中一篇孟春紀下,有一節名曰貴公。
其中有一句話,後世耳熟能詳。
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陰陽之和,不長一類,甘露時雨,不私一物,萬民之主,不阿一人。
這算是戰國時期,民本思想的一個巔峰。
所以,呂不韋死了。
這第二層意思。就很淺顯了。
世人皆知,有一句話是跟呂不韋繫結在一起的:奇貨可居。
這意思就很明白了。就是在問許九,你想賣個好價錢嗎?
劉徹這麼問是在試探。
若許九真的是一位民本思想的擁護者。他就不可能不知道呂氏春秋,更不可能記不得貴公篇。
那他就必然能聽出劉徹的第一層意思。
反之,就不會。
道理很簡單,假如不是特別有興趣,在這個時代,不會有人去啃呂氏春秋這樣的大部頭。
就好比後世的普通人,壓根就不會去翻資本論。
哪怕它的名氣大的連小學生都知道……
許九叩首拜道:“回稟陛下,罪臣年十四,即於長安安梁公門下授《呂氏春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