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粉碎,碾成碎末。
高高在上的卿大夫貴族,跌落塵埃。
平民政治和軍功貴族興起。
但,這卻顯然還不夠!
華元握緊了拳頭,大聲的說出了他和他的老師、前輩們深埋心底已久的話:“今日之中國,已處三千年未有之大變局,乃自平王東遷後,天下所面臨的最大變化!”
“有鄉人曰:利不百,不變法,功不十,不易器!”
“其又曰:法古無過,循禮無邪!”
這些話,雖然沒有明白清楚的指出來攻仵的物件,但打擊和攻擊的人是誰,卻已經是昭然若揭!
儒家各派,除了荀子學派外,都是脹紅了臉。
因為,大家發現,這華元所說的那個所謂的鄉人,似曾相識……
稍微想一想,大家就知道此人是誰了。
杜摯,那個被商君踩著上位的秦國守舊大臣。
更糟糕的是,史書上記載的很詳細,當杜摯說出了這番話,就被商君一擊斃命,還被孝公用‘吾聞窮巷多怪,曲學多辯。愚者之笑,智者哀焉;狂夫之樂,賢者喪焉。拘世以議,寡人不之疑矣!’羞辱。
儒家諸位巨頭,都感覺臉上火辣辣的。
疼的緊。
好在,華元也只是點到為止。
他也並非是要攻擊儒家——事實上,在法家眼裡,儒家沒有什麼好攻擊的,他們也沒有那個閒工夫去攻擊儒家。
有這個時間,不如拿來好好思考一下今時今日的法家,應該何去何從!
所以,華元話鋒一轉:“而吾等以為,此大繆也!”
“當今之世,如兩虎並在一林,林中有麋鹿、野豬之屬,一虎強勢而獵,一虎臥榻以待,結果必然是強勢而獵者生,臥榻以待者死!”
“漢匈,豈非兩虎哉?”
“西域、身毒、大夏,如麋鹿、野豬也!”
“吾聞匈奴單于遭馬邑、高闕之敗,與國中大臣貴族計議曰:今漢強,一漢當五胡,吾等不能敵,不若西進,以取身毒、大夏之膏腴,以養我之弓馬!於是提兵西進,滅烏孫,降康居等,合西域三十六國,入大夏之境,捕的人口牲畜財貨以百萬萬計!”
說到這裡,華元環顧全場,問道:“若吾輩依舊循於古制,臥榻以待,一旦匈奴服大夏,收身毒之土,廣人口疆域,帶甲以千萬,吾等何為?”
“被髮左袵乎?”
這個問題,立刻就引發了整個列侯公卿和許多心中有同樣擔憂的人的疑慮。
匈奴一旦西進,征服了大夏、康居、身毒,疆土廣以十萬裡,人口以萬萬計,控弦百萬,那還怎麼打?
到那個時候,中國就真的有危險了!
可沒有人願意被匈奴翻盤,更不會有人想被髮左袵,逃到山溝溝裡去做野人!
就連劉徹也微微動容。
他最害怕的,就是匈奴控制了印度。
那就真的問題大了!
想想看,當匈奴人叫囂著:即使死光最後一個身毒人,匈奴也絕不屈服的時候,這個場面會多麼尷尬!
而這確實是可能發生的未來。
歷史上,僅僅是一部分的匈奴人西遷,就打穿了整個世界,讓歐陸蠻子在上帝之鞭的馬蹄下瑟瑟發抖。
羅馬帝國因此崩潰!
而如今,若是匈奴主力西征,天知道,這些傢伙能創造出怎樣的奇蹟?
區區印度,被其征服和控制,完全是可以想象的!
而這華元的說法之中,也有著讓劉徹心動和激動的一些內容。
那個兩虎在林的比喻,豈非就是叢林法則的中國版表述?
更重要的是,這個表述,意味著,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