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過蜀南的飛騎,他們所使用的弓箭非 常細小,但殺傷力極強,幾乎箭無虛發,人人都是神箭手。
軍官抓起已經死的兩人,向城外擠出,一邊叫罵一邊走,終於被人浪給推到了城牆邊 上,此時又一次親眼目睹了漫天箭雨從天而降的情景,那些箭雨如同長了眼睛一樣,範圍只 在離自己一丈遠的人群之中,而自己所站的地方半支羽箭都沒有落下。
真的是蜀南飛騎嗎?
那軍官推來用來當擋箭牌的兩人,拔腿向城外跑去,一陣狂跑,終於在塵土漫天的平原 之上看見了一個拿著弓箭的身穿青綠色盔甲、將軍模樣的大漢,那大漢冷冷地盯著他,隨後 慢慢向他走來。
不知為何,那人走來的時候,有一股巨大的氣浪向那居官襲去,軍官退後了兩步竟不 自覺地跪倒在地,沒有力氣逃跑,也沒有力氣張口喊什麼,只是奮力伸出一隻手去,作勢好 像要從西城門之下抓來幾個可以幫助自己的反字軍軍士。
如今,西城門之下的反字軍,除了已經湧進城中的人之外,其餘的幾乎已經全部中箭倒 地身亡,那些瘋子已經全然不顧城外被蜀南飛騎所包圍,一衝進城中就提著自己手中的兵器 開始向那些民居之中搜刮,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掠奪。
杵門走到那軍官門前,掏出一支羽箭抵住他的咽喉,問:“你們主將是誰?”
“霍雷。”那軍官立刻回答,一絲猶豫都沒有。
“人在哪兒?”杵門又問,目光看向西城門下。
“不……不知。”
杵門握緊羽箭的手稍微用勁:“身為軍官,連你主將在何處都不知道?”
“將軍我真不知道攻城一開始就已經亂了全亂了”
“為什麼?”杵門繼續問。
軍官裝作憨厚地模樣說:“將軍,我們都是些窮軍士,想要進城找點東西來換些銀子… …”
“換些銀子?”杵門又低頭看著那軍官,軍官不敢直視他的眼睛,躲避著目光,“你們 是軍人還是土匪?”
反字軍到底是軍隊還是土匪?這名軍官自己心中都沒有辦法定義,只知道但凡參見這支 所謂義師的人,目的都是為了發財。他不敢回答,只是祈禱著眼前這名蜀南飛騎將軍能將自 己放生,就如同放走一隻被緊握在手中的,用兩根手指頭就可以捏死的螞蟻。
杵門收回手中的羽箭,冷冷地說:“你走吧,走遠一點,別再讓我看到你,滾。”
那軍官連滾帶爬離開,卻是向城中跑去,因為他心中還掛著那個能在城中發筆小財的 念頭,既然放他走,他總不能離開武都城,放棄這個絕佳的機會。
沒跑上百步,一支羽箭就從杵門手中的弓箭射出,直接貫穿了那軍官的咽喉。
軍官抓住穿透咽喉的羽箭,緊緊地握著,轉身盯著杵門,抬起手,那意思好像是杵門 言而無信。
“我讓你滾,是讓你滾開這座城,並不是讓你滾進去,你走錯方向了……”
杵門盯著倒地的軍官說,隨後轉身對身後的飛騎喊道:“全陣不動小心傷及城中百姓 ”
杵門不知道城中大多數百姓都已經隨遠寧出城,逃向了鎮龍關,而剩下的都是自發組成 民兵,準備與反字軍進行最後一次決戰的民兵。
反字軍,一支打著義旗,號稱要救天下的百姓之軍,如今卻是這幅模樣,為了搶奪一些 銀錢,連命都不顧,雖然亂世之中已沒有法紀,更沒有律法,那反字軍中難道連軍紀都沒 有嗎?
杵門站在那,看著千瘡百孔的武都城,還有城下那成堆的屍體,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呂氏春秋。貴生》——天下,重物也,而不以害其生,又況於它物乎?惟不以天下海 其生者也,可以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