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何時來的?”
“上個月末。”
“你們對他做什麼了?”
“只講了殺部和異部的區別?”
“他自己選了異部?”
“是。選擇是他們的第一個階段。”
雲敬梧坐上擔架,在夜望白的帶領下繼續往上走。
第二個異人是被豪紳奪了田產,還打死了雙親的農夫。
第三個異人是一個行走江湖的俠客,百次挑戰對手,百次均落敗。
第四個異人是個女子,被夫婿拋棄。
第五個異人是死了兒子的寡婦。
第六個是亡了國的小王子,依舊活在往日奢華的生活中,已經變得不男不女。
第七個,第八個,一個接著一個,每一個都經歷了生死離別之苦,每一個現在都過得生不如死。許俠看著這些人,有些他有印象,是在他的客棧訴說人生之苦之後,被他勸到無影門來渡劫的。
快到峰頂的時候,雲敬梧已經見過數十人。
“剛剛你見到的是待轉化的。”夜望白解釋。他們已經到了山峰較高的位置,眼前是一個視野開闊的空地。夜望白讓抬擔架的四個門客先退下了。
夜望白指著一個較大的洞門說:“裡面是正在轉化的異人。”
雲敬梧未進去,卻彷彿已經感受到裡面的非人折磨,阿櫻就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夜望白推開門讓他們進去。
這裡是一個巨大的洞穴,走進去一看似有兩層,每一層環繞了一圈的小門,一層有六個,二層有四個,在光線的照耀下,能從外面看到每個小門裡不停扭動的身影。小門外皆放著一瓶藍色的液體,瓶口還在釋放著藍色的氣體,空氣中散發著讓人噁心想吐的腥氣。雲敬梧剛想捂住鼻孔,夜望白就遞給他一個戴在頭上只露兩隻眼睛的罩子。
“這些藍色的液體是什麼?”
“是用十五種珍稀野獸的血提煉而成的藥水。”
每個門裡的人狂躁地扭動身子,似乎都在經歷痛苦的折磨。
“這是在做什麼?”
“第三個階段,也是最後一個階段。給他們注入新的記憶,不是記憶的記憶。也就是將他們原本的痛苦記憶撕裂成塊,每一塊再加入一些東西,這樣他們就會忘記最初的記憶了。只有一個沒有完整記憶的人才是一個成熟的異人?”
“要注入多少記憶?”
“因人而異,有的三四個就將以前的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有的幾十個記憶都不成,便心力交瘁自隕而亡了。”
“阿櫻,”雲敬梧終於提到藍櫻了,“你們給她注入了拾柒個痛苦的記憶?”說這話的時候,雲敬梧依舊是咬牙切齒。
夜望白點頭。
拾柒個?要經歷拾柒次不同的生離死別之苦?自己只經歷過一次生離死別,就痛得差點憋死過去,而阿櫻,她如何承受得了?難怪在短短的時間內,她白了頭髮。
讓人不成人,而成獸?這便是異人了!人類經歷了千萬年才能從獸蛻化成人,而無影門,竟妄想從身體上和心理上讓人再變回獸?此時的雲敬梧只恨自己不會功夫,也沒有帶兵,不然就一刀解決了夜望白,再讓士兵踏平了這無影門。現在,夜望白對他已經直言不諱了,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夜門主剛剛說,這是第三個階段,那第二個階段呢?”
夜望白搖搖頭,自他數年前從父輩那裡接收過無影門起,他就沒見過二階段的過程,只有住在“天宮”的首領和異部的長老知道。但也能猜到,那就是注入記憶的過程,至於如何注入,父輩只說有三個天外來的高人在做這項工作,後來有兩個高人帶著他們的試驗品出任務,就再也沒回來。
夜望白不知道高人是誰,雲敬梧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