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屋子,另一個服侍主子的婢女翠農剛整理好主子的被子,跪下相迎,嘴裡亦是囁嚅地喚:“大人!”
“夫人呢?”江夔問。
“在,在睡覺。”
江夔走上去粗魯地掀開被子。“哦,看來,夫人還會變身,本王不知本王的夫人如何會變成兩個枕頭?”
江夔是從不輕易自稱本王的,一旦用了這樣的稱呼,那便意味著他已經到了怒極的邊緣。
“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
“大人饒命。”
和他一起進院子的兩個護衛同樣跪下求饒。
“崔管家。”江夔一聲喝令,崔管家應聲而至。“準備刑具!”
“喏,大人。”
西苑內,粗重大板已經準備好。此時已經過了午時,天空竟然下起雨來。兩個侍衛,兩個婢女跪在雨中,等候他們的懲罰。
“夫人去哪了?”
“奴婢不知。”
“小的不知。”
江夔對這個回答顯然不滿意。示意府中侍衛將他們推倒在庭中,先賞賜了重重的一大板。
“夫人何時不見的?”
“奴婢不知。”兩個婢女回答。
“小的不知。”其中一個護衛回答。
“夫人辰時出的院子。”另一個護衛回答。
兩個婢女和回答不知的護衛又被賞賜了一大板,回答辰時的護衛有幸躲過這一大板子。
“夫人消失幾次了?”
兩個忠心護主的婢女仍舊回答不知。
兩個護衛互看一眼,有些不確定地回答:有七八日了。”
“七日,還是八日?”
“八,八日。”
“為何不報?”
兩個護衛同時看向其中一個婢女,有些猶豫,但是他們知道江夔的殘忍。這些都只是開胃菜,小懲而已,一旦被查出來,他們就別想活命了。
“是翠濃姑娘讓我們別說的。”一個護衛說。
“哦?”
“她給了我們一人一錠金子。”另一個護衛說。
被指控的婢女始終埋頭不語,似乎做足了接受懲罰的準備,她的沉默不語也證實了她賄賂護衛的事實。
“好,好,很好,我大統領府內還有如此明目張膽行賄之事,不可饒恕。來呀,繼續打,每人一百大板。”
“大人饒命。”一百大板下去,定會沒命。雨中傳來他們聲嘶力竭的求饒聲。
“住手!”被拽著的舞娘終於出聲了,她顯然不是端木升贏說的非聾即啞之女。
從盛徠坊出來,江夔就沒有放開過她的手。這時,她只得用另一隻手摸上自己的臉,摸到後脖頸的一個凸起處,側過頭,扯下了一張人皮面具,露出真容,不是惹得江夔盛怒的綾羅又是誰!
江夔帶著那雙盛滿怒氣的眼看她,絲毫不驚異於綾羅的現身,因為在盛徠坊的時候,他就已經非常篤定自己的判斷了。和之前綾羅被刺殺時一樣,只需要一個背影,或是一個小小的舉動,江夔就能在茫茫人海中立馬鎖定她,即便她換了另一副面容,他也不會認錯。
趁著江夔捏著她的手腕放鬆,綾羅掙脫開來,從房簷走進雨中,跪下。
怎麼,終於知錯了?要是她真心知錯求饒,自己就不追究了。江夔心裡想。
“大人,綾羅有錯,他們的所作所為都是我逼他們的,如果大人一定要責罰,就請大人也賜予綾羅一百大板。”
她寧願挨罰,也不願求饒?是篤定自己不會真的懲罰她,還是懶得跟自己解釋?
江夔怒氣不減,卻是有些猶豫了。綾羅自入府以來,一直克己守禮,本本分分,從未觸怒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