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勝陰鬱的道:“確實是少年!”
“敗了!”
馬賊們狼狽逃竄。
鄧虎看到了突前的那個人,穿著官服的少年。
“他就站在前面。”莊勝的眼皮子蹦跳了一下。
“他一直衝殺在前,這特孃的……見鬼了!”鄧虎調轉馬頭,罵道:“撤!等耶耶下次再來,屠城!”
“屠城!”
馬賊們狂呼著遠遁。
楊玄止步,腦子裡有些混亂。
錢墨一連串命令下達,眾人開始打掃戰場。他隨即令人去跟蹤哨探,自己走到了楊玄的身側。
認真的拱手。
“今日無明府,城破矣!”
楊玄收刀,肩頭劇痛,但他還是堅持著拍了一下錢墨的肩膀,“為何文縐縐的?”
錢墨有些赧然,“先前卻看低了明府,慚愧。”
“我先前是有些慌亂。”楊玄並未掩飾自己是個菜鳥的事實,不過東宇山中的狩獵經歷幫助了他。
“明府”
兩個人犯頭領走來。
噗通跪下。
趙有才俯首說道:“今日我等讓明府歷險,罪不可赦。”
那些人犯停止打掃戰場,齊齊看來。
楊玄神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刁涉的身體輕輕顫慄著。
楊玄此刻一刀剁了他,也無人質疑。
“先前你等想逃?”
楊玄問道。
二人俯首,不敢答。
曹穎等人聚集在楊玄後方。
曹穎的眸中多了一抹期待,也多了一些擔憂。
這些人犯被流放到這等地方,僅存的良善怕是也不多了。若是郎君殺人,或是羞辱,很容易會引發反彈。
可今日這些人犯坐視馬賊攻城,不處罰說不過去,成了縱容。
嗆啷!
楊玄拔刀,擱在了趙有才的脖頸上。
曹穎深吸一口氣,衝著錢墨微微頷首,暗示做好準備。
趙有才的脖頸上雞皮疙瘩驟然冒起來。
明府要殺我?
他心中後悔之極,想著先前應當果斷拒絕來援,讓這個少年明府戰死最好。
“你等先前裹足不前,可為死罪。”
人犯們騷動了一下。
趙有才想動,可剛一動,橫刀就微微用力,他急忙重新俯首。
“你等皆是人犯,手中或大或小都有……不,大多是重犯。按照我的想法,全數殺了也不為過。”
人犯們眸色冷漠,一種危險的氣息在醞釀著。
楊玄抬眸,“可律法決定了你等的刑期。律法既然如此,那必然有它的道理。我也曾多次翻看律疏,從頭看到尾,我只看到一個詞……”
“懲前毖後。”
人犯們安靜了下來。
楊玄目光掃過這些人犯,“既然律法決定你等被流放於此,那便是為你等曾經的罪孽贖罪。”
“該不該?”楊玄喝問。
懲罰在所難免!
人犯們垂首,但想著好歹不用死。
“還是那個詞,懲前毖後。”楊玄的聲音中多了些暖意,“先前你等坐視,後來為何又出擊了?誰能告訴我?”
刁涉說道:“是……我等看到明府在阻攔馬賊,是在保護我等。我等……再狼心狗肺,可也不肯退卻。”
“所以你等出擊了。這便是對自己的救贖。”
“我很為難。”楊玄看著這些人犯,“你等先犯錯,再救贖。之前該懲治,之後該賞。賞罰分明才是長久之道,可我該如何處置你等?”
曹穎等人都有些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