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裡,陳海總是想要親自出去打聽一下陸家和左家的訊息,但每次都被陳思思和多寶兒攔住。她們死活不準陳海離開房間半步,陳海不忍心看到她們的擔憂流淚,只能任憑擺佈了。
多寶兒擔心下面的人毛手毛腳,親自跑到客棧的伙房煎藥,每天三次雷打不動的將煎好的湯藥端到陳海面前。儘管陳海認為自己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但為了讓兩個女孩放心,他每次都捏著鼻子一口灌下。
與此同時,陳海還找到了段掌櫃閉門商議了一次,就連陳思思和多寶兒都被趕出門外,不許進入。陳家眾人誰也不知道兩人商議的是什麼事,只知道段掌櫃從陳海的房間出來後,就領著人分頭在整個揚州城尋找絲商尋求合作。
又是幾天過去,整個揚州的絲商差不多都知道了從長安來了一家絲綢商,領頭的是個毛頭小子,滿揚州的求購桑絲,奈何與揚州絲商此前並無交集,並且好似還不懂的當地的規矩,因此處處碰壁,一無所獲。
一時之間,這件事成為了揚州絲商圈裡的一件笑談。一些人茶前飯後談論時,不免有些嗤笑的聲音。
“聽說了嗎?長安來的那家絲綢商,居然想直接跟我們這些絲商買貨!”一個胖胖的中年男人坐在酒樓雅間裡,一邊喝著酒一邊說道。
旁邊的幾個商人紛紛附和:“是啊,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誰不知道我們揚州的絲商都是以左家,白家,陸家馬首是瞻,不經過這三家同意,就想購得桑絲,怎麼可能隨便賣給他呢?”
“就是說啊,他以為他是誰啊?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罷了!”另一個瘦高的男人冷笑道。
“也就是這三家人不願與其一般見識,否則早就將其趕出揚州城了,對吧左少爺。”胖胖的一名商人說罷,轉頭朝著上首的一名年輕男子諂媚的說道。顯然,這年輕男子就是左家的人了。
“不知者無罪嘛,行事乖張不合規矩,想來也是長安的小門小戶,土包子一樣沒見過世面,跑到這裡來丟人現眼來了。”上首端坐的年輕人聞言吐出嘴裡的青蝦,用手絹擦了擦嘴,放下筷子後不屑的說道。
“就是就是。”
“左少爺一語道破!”
眾人連忙鬨堂大笑,紛紛出言附和,笑聲迴盪在雅間裡。
......
蒲家別院
樹上的知了似乎都被烤的失去了力氣,鳴起來有氣無力的。
“這麼說,他們是長安陳家的人了?”蒲光家赤著腳丫子,敞著前懷,隨意的在花廳裡踱步,身後,房管家一邊擦著腦袋上的汗,一邊開口說道,“錯不了,大少爺,眼下他們正在揚州四處求購桑絲呢,現在整個揚州都知道從長安來了一家商戶,不懂揚州絲商的規矩,到處打聽採買的事呢,現在揚州城很多人都知道,都成為一樁笑話了。”
“有意思。”蒲光甲眯起了眼睛笑了笑,又走了幾步忽然停下道,“你先前找來的人呢?怎麼還沒見他們回信?”
“回大少爺,小的該死,小的也聯絡不上他們了,沒準他們貪墨了定金,隱匿了起來。”房管家聞言,汗出的更多了,也不知道是天熱的原因還是心裡惶恐所致。
“那就是被他們耍了?”蒲光甲面沉似水。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要不小的再去找找別人?”
蒲光甲不耐的揮了揮手,“被騙一次就夠了,幸好只是付了一個定金,損失倒是不大,這錢就從你的月例裡面扣吧。”
“是,小的辦事不利,謝大少爺饒恕之恩。”房管家雖然心疼如此數額的銀子,這得好幾年都白乾了,但是也不得不破財免災,硬著頭皮謝過蒲光甲。別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的,這位蒲家大少爺是個眼裡容不得沙子,睚眥必報的主兒。
房管家不敢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