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來的快,去的也快。
陳海兩人在荒亭中避了一會兒,雨便完全停了。
不一會兒,天都放晴了。
“這雨下的真是莫名其妙。”胡善功一邊抱怨,一邊和陳海一起繼續趕路。
......
楊冠山是個年逾花甲的老人,歲月和勞作的痕跡深深地烙印在他那乾瘦如柴的身軀上。他的衣服破舊不堪,上面佈滿了補丁,彷彿訴說著生活的艱辛與滄桑。那件衣裳鬆垮地掛在他瘦弱的身上,顯得格外不倫不類,讓他看起來比實際年齡還要蒼老幾分。
此時,他正拄著一根彎曲的柺杖,靠在低矮的門框旁破口大罵。
“畜生,你非要把這個家敗光才甘心嗎?”楊冠山那如干草般的鬍鬚因為憤怒而顫抖著。
對面的年輕男子,約莫也就是二十多歲,穿的也是麻布衣衫,儘管看起來也是有些破舊了,但好在沒有什麼補丁。此時年輕男子正一臉不耐煩的看著楊冠山,“你守著那點兒破蟲子幹什麼,還不如拿給我賣了換成錢。”
“畜生,你休想!”楊冠山朝著年輕男子吐了一口痰。
年輕男子側身閃開,“爹,就算你現在不給我,等你哪天死了,照樣還是落在我手裡,還不如趁你還活著,把那些蟲子給我,等我掙了錢,還能讓你享兩天清福。”
“我呸,你說的什麼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想去賭坊賭錢。”
“我今天感覺手氣特別好,爹,要不你給我點兒錢,我就不惦記你那些蟲子了。”年輕男子笑嘻嘻的說道。
“呸,你做夢。”楊冠山怒不可遏,大聲喝道。
這時從屋子裡面走出來一個老婦人,同樣一身衣服滿是補丁,一隻手攙扶著楊冠山的胳膊,一隻手拍打著他的後背,“哎呀怎麼又吵起來了,好了好了,你們都少說兩句,麟兒啊,你去給娘打點醋來,家裡沒醋了。”
年輕男子聞言一隻手攤開上下顛了顛,“娘,你倒是給我錢啊。”
老婦人從懷裡掏出一個包裹起來的手帕,仔細開啟後,從一小捏碎銀和銅錢裡數出幾枚銅錢正要遞給楊麟。
楊麟見到錢,立馬衝到老婦人跟前,一手抓過自己母親的手帕上的碎銀和銅錢,喜笑顏開的說道,“娘,這點兒錢都給我吧,正好我去買點文房四寶。”說完把碎銀揣在懷裡,就急衝衝的走了。
“你慢些走,帶著傘,別一會兒再下雨淋到。”老婦人不放心的叮囑道。奈何楊麟頭也不回的跑遠了,也不知道聽到沒聽到。
“欸,孩子他爹,你消消氣,彆氣壞了身體。”老婦人看到自己的兒子已經走遠,這才回頭安慰自己的老頭。
“你你你……他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你還這麼慣他!”楊冠山氣得渾身發抖,聲音也變得斷斷續續。“麟兒他還是個孩子啊。”“放屁!他都二十二了,村裡跟他同齡的人早就成家立業了!”楊冠山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臉上滿是無奈與憤怒。
眼前這個年輕人是他們夫婦倆晚年得子,對他一直寵愛有加。也許正是因為過分溺愛,才養成了他好吃懶做、總想不勞而獲的性格。最近兩年,他更是沉迷於賭博,無法自拔。
“你也聽到了,麟兒他是要買些文房四寶,興許是轉了性,要好好學習了。”老婦人寬慰道。
“說的好聽,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拉什麼屎,一準是給賭坊送錢去了。”
“造孽啊。”楊冠山嘆了口氣,原本楊家在村子裡算是中等偏上的家庭,經過多年的辛勤勞作和節儉,積攢了不少財富,甚至還在揚州置辦了一處房子。然而,這些積蓄卻被兒子在賭場揮霍一空,不光房子被拿去抵債,甚至還欠下了鉅額賭債。不過說起來楊冠山知道自己也有責任,如果不是自己四十多歲才得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