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海有些意外自己並沒有被帶上什麼囚車,反而是被人帶上了一輛早就等候多時的馬車,上車後一路前行,逐漸靠近刑部。刑部大院坐落在京城的一處莊重之地,硃紅色的大門高大而威嚴,門上牌匾上的 “刑部” 二字筆力遒勁,透露出莊重與肅穆。大門兩側立著兩尊威武的石獅子,怒目圓睜,彷彿在守護著這司法重地。走進大門,寬闊的庭院裡石板鋪地,平整而堅實。四周的牆壁高大而厚重,給人一種壓抑之感。庭院中幾棵古柏參天而立,枝葉繁茂,增添了幾分肅穆的氣息。沿著迴廊前行,能看到一間間辦公的屋子,門窗緊閉,偶爾傳出輕微的紙張翻動聲和低聲的交談聲。這裡的氣氛緊張而嚴肅,讓人不禁心生敬畏。
陳海從馬車上下來,只見後面也停下來一輛馬車,卻是在長安縣衙被分開關押的綵衣。陳海急忙朝著綵衣望去,綵衣也回了一個眼神,那眼神中雖有疲憊,但仍透著堅定。陳海見綵衣精神尚可,便稍稍放下心來。
兩人被人直接帶上刑部的大堂。只見大堂之上,氣氛肅穆莊重。堂上坐著一名官員,面容嚴肅,眼神深邃,下首也有幾位官員,看服飾,當以上首那人官職最高。陳海和綵衣跪在堂中,只聽那上首官員翻閱手中卷宗,紙張翻動的聲音在安靜的大堂中顯得格外清晰。過了片刻,那官員方才將卷宗放在桌子上,然後對著陳海和綵衣說道:“下跪者可是長安白鹿客棧的東家陳海和掌櫃綵衣?”
兩人齊聲答話:“正是。”
那官員點了點頭,輕撫鬍鬚道:“白鹿客棧內題有反詩一事,你二位可有什麼話說?”
綵衣率先回答道:“大人明察,陳東家和我確實對此事毫不知情。白鹿客棧那道白牆是我們客棧特意為學子們準備的比試詩詞歌賦的地方,若是有寫得好的,便由著學子們寫到牆上,方便傳世。那反詩卻是不知是誰所作,又是什麼時候所作。”
“嗯。” 官員微微頷首,目光又落在陳海身上。陳海此時定了定神,拱手說道:“大人,草民經營客棧向來奉公守法,從未有過任何不軌之舉。那反詩一事,實在是天降橫禍。草民懇請大人明察秋毫,還草民與綵衣姑娘一個清白。”
官員沉默片刻,又看向左右下首的官員們,他們微微搖頭,神色間皆顯露出暫無頭緒之態。那為首官員輕咳一聲,沉聲道:“此事事關重大,不可倉促定論。本官自會進一步調查核實,你們且先退下吧。”
左右兩側官員齊聲稱是,片刻之間便已走得乾乾淨淨,堂上只留下那上首的官員以及陳海與綵衣三人。
陳海和綵衣對視一眼,彼此眼中皆充滿疑惑,皆有些摸不著頭腦。
就在這時,那上首的官員卻突然開口道:“唐兄,還不出來嗎?”
陳海滿心納悶之際,只見從後堂中走出三人,為首的正是鎮國大將軍唐正,後面跟著的無命和無憂兩個侍衛。只見唐正走過來後,隨意地朝著那上首的官員拱手道:“此事還要多謝文遠了。”
那上首的官員哈哈大笑,“唉,你我之間還客氣什麼,快去看看世侄傷勢如何?”
唐正聞言也不客氣,幾步走到陳海跟前,上下打量一番,只見陳海雙手鮮血已然結疤,但顯然受傷極深。轉頭又瞧了瞧一旁的綵衣,亦是如此,不由得皺眉道:“沒想到小小一長安縣衙竟然妄動大刑,無命,你快來給看看。”
無命聞言立馬過來,伸手檢視陳海和綵衣兩人手上的傷勢,半晌後說道:“傷得不輕,已經傷及指骨,需要儘快治療。”
唐正冷下臉來,“哼,那長安縣丞司伯桓好大的膽子,事實不清,證據不明,就私自動用大刑,文遠,這件事你可要管一管。”
那上首官員聞言也是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唐兄放心,這件事我必然會一查到底,給你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