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啊?你在那邊怎麼樣,還能適應吧?”胡一峰的聲音很是親切,此時的他聽起來根本就不是一個省委書記,倒像是一個關心兄弟的兄長。
打電話的是齊正鴻,雖然他年紀比胡一峰小,但是此時的他,卻沒有胡一峰那麼好的精氣神,幽幽的嘆了一口氣道:“還能怎麼樣,別人忙得團團轉,我在辦公室裡無所事事,閒得都快長綠毛了!”
從齊正鴻的話語之中,胡一峰能夠感覺得到齊正鴻的失意,雖然在多方的運作之下,齊正鴻算是從山省全身而退了,但是這種全身而退,也不是沒有代價的。
而這個代價,就是前途。
現在的齊正鴻,也就是一個依舊有著副部級待遇,沒有職位退居二線的幹部。每天除了吃喝之外,再沒有什麼工作需要他齊正鴻來指點江山,日夜操勞了。
胡一峰明白齊正鴻的現狀,他和齊正鴻的關係很是不錯,此時聽到老朋友失意的話語,很想安慰一下他,但是一時間,卻又不知道該從哪個方面開口。而且,熟悉齊正鴻脾氣的他知道,齊正鴻脾氣倔強,給他說一番安慰人心的話,簡直就是看不起他了。
“給自己找點事做嘛,我眼中的齊正鴻,永遠是那個東邊不亮西邊亮的人。”胡一峰沉吟了瞬間,沉聲的說道。
電話那邊,又是一陣的沉默,在這沉默之後,齊正鴻陡然道:“一峰書記,東埔市的事情,你是不是有點太急躁了?”
胡一峰萬萬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的齊正鴻,依舊在關注著山省,關注著東埔市。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是山省跨河大橋的垮塌,依舊有著那麼一些潛在的蛛絲馬跡抹不平。而透過這些蛛絲馬跡,胡一峰幾乎可以斷定,這是有人在陰齊正鴻!
在得出這個結果的瞬間,胡一峰想到的就是那個名字。 這樣的猜測,他相信齊正鴻也曾經有過。
可是齊正鴻在自己要動手的時候,居然直言不諱的說自己未免操之過急了。稍微沉吟了瞬間之後,胡一峰淡淡的道:“正鴻,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既然他已經將破綻給露了出來,你覺得我還應該等麼?我還用等麼?”
“我還用等麼?”這句話說得雖然平常,但是卻帶著一股無匹的霸氣。霸氣來源於自信,能夠說出這種話的胡一峰,從內心深處對於自己掌管山省,充滿了無比的自信。
他以前是山省省長,在山省本來就根深蒂固。現在又登上一把手的寶座,一切都是順理成章,水到渠成,他又何須像其他人一般的隱忍呢,大勢已成,就算是初任省長的石堅昀,在他面前也只能乖乖的臣服了。
“一峰書記,我覺得你還是穩一穩比較好。”齊正鴻那邊在沉吟了半響之後,幽幽的說道。
“特別是對他的問題,我覺得沒有那麼簡單。”齊正鴻的聲音中,帶著一絲的苦澀。
沒有那麼簡單,胡一峰愣了一下,心中好似覺得那裡有點不對,但是讓他去撲捉這一絲不對的時候,他卻又找不到這一絲不對的蹤跡。
“正鴻,現在是箭在弦上,我別無選擇。”胡一峰好似不願意再說這個話題,而是沉聲的說道:“前兩天從一個老朋友那裡得到了一份臨摹的字,覺得很不錯,過兩天我讓人給你捎過去品鑑品鑑。”
齊正鴻雖然已經下去了,但是他的政治智慧依舊在,他明白這個時候,胡一峰已經不願意再深談這件事情了。而自己現在就算是說的天花亂墜,恐怕胡一峰也不會聽自己的。
想一想這件事情的因果,齊正鴻長嘆了一口氣,雖然他總是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但是從現在的事實來看,這件事情,已經沒有什麼懸念了。
只要胡一峰步步推進,王子君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是在劫難逃。而自己那種好似直覺一般的擔憂,根本就沒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