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孟新城這番自我剖析,坦率的講,任何民主生活會都開不出這種效果。只有自己真正陷入深淵,才能真正幡然醒悟,然而事已釀就,悔時晚矣。
林方政沒有忘記來時紀委的請託,讓自己儘可能勸導孟新城坦白交代。
“你罪是應得,可也並非完全沒有自我救贖的機會。將真相大白於天下,將罪惡全部繩之以法,依舊不負黨和人民對你的最後期待。”
“我都要被開除黨籍了,還能不負黨的期待嗎?”孟新城自嘲的搖了搖頭。
“紀律處分條例是有明確規定的,開除黨籍並非終身禁止入黨,五年後仍然有機會申請入黨。”林方政說,“對於你來說,或許不能再從政了。但只要配合辦案,爭取立功寬大處理,是可以儘早出來的,甚至你還能親自送孩子上大學。越早出來,人生就能越早重新開始。到時換個活法,好好奮鬥,黨組織還是能接納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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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孟新城看向自己,可能是那句還能親自送孩子上大學觸動了他,眼神中明顯有了期待。
林方政繼續說:“你再好好想一想,你的今天除了自己防線失守,還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是什麼?就是來自你的老闆,我相信很多事情都絕非出於你的本意。從道義上來說,不應由你當這個替罪羊。從法律上說,你可能只是從犯。不要再對某人抱有幻想了,即便你現在不交代他,他也終將難逃罪責。現在的你更應該為家人考慮,早點出來,早日再與家人團聚。你說是這個道理嗎?”
紀委幹部在旁邊聽得暗暗點頭,這林方政居然如此精通法律、深諳人心,看來今天要取得突破了。
孟新城徹底沉默了,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腦海中在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是啊,自己這樣負隅頑抗有什麼意義了,黎開明的罪行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就算自己不供出來,許時德也不會放過他。
想到許時德,他的身體不自覺顫抖了一下,眼神也露出驚恐。哪裡還由得許時德供出黎開明,後者已經要先下手為強了。
如果讓黎開明得逞,事情一旦敗露,自己和黎開明密謀加害許時德的事情,會讓自己背上故意殺人的罪名。
那就與現在的情況截然不同了,故意殺人可是要判死刑的。又回憶起自己的夢境,更是心驚膽寒,握著拳的雙手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彷彿又看見了許時德那猙獰的面龐。
林方政察覺到了他肢體的變化,知道他正在進行深刻的思想鬥爭,能引起這麼強烈的恐懼感,必然是隱藏著更加可怕的陰謀!
他猛然起身,快步走向孟新城。
“林書記……”紀委幹部想向前阻攔,還是慢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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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林方政走到孟新城身邊,死死盯著他:“你在害怕什麼?”
孟新城望著林方政,依舊不敢開口。
“告訴我,黎開明要做什麼!”林方政聲音陡然提高,讓在場的人都驚了一下。
紀委幹部見林方政直接提到了黎開明,心中駭然,準備出聲阻止,讓他不要在對方未招供前貿然明確指向具體嫌疑人。可轉念一想,事情已經到這個節骨眼了,或許逼孟新城一把也是好事。
見孟新城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林方政一隻手抓住他的肩膀,神情凝重的說:“新城!這是你自我救贖了唯一機會了!千萬不要釀成大錯!告訴我——黎開明準備做什麼!”
“許……許時德。”孟新城總算開口了。
“許時德?他要對許時德做什麼?”
“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