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許哲茂忽然笑了,但沒有承認自己早已知曉,“你不說我也能猜到。他現在恐怕是自身難保了。”
林方政一驚:“這話怎麼說?”
“昨天我去省裡,就是專程為他去的。我來朗新六年,班子隊伍內部是個什麼鳥樣,朗新幹部隊伍是個什麼鳥風氣,我難道不知道?他唐芝宇幹過多少破事,我不說全部掌握,也是十之八九了。”
“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出手,非要等到這個時候?”林方政急切的問。
“我何嘗不想出手,只怪自己太心慈手軟了。結果,兩年前,他傍上了新靠山,不好動了,也就擱置下來了。我想的是呢,用不了多久,他肯定會滾蛋。我也沒必要跟他鬧個魚死網破。可沒想到啊,他們的目標竟然是我。這一下搞得我很是被動。”
“他的靠山是誰?”
許哲茂沉頓了一下,幽幽道:“告訴你也無妨,你遲早是要知道的。黃英典。”
“黃!黃書記?!”林方政著實被這個名字嚇了一跳,連煙都沒拿穩,掉到了地上。
“怎麼?嚇到了?”
林方政趕緊給菸頭補上一腳,徹底踩滅後道:“確實讓我很震驚,甚至難以置信。”
換做任何一個人,都會被震驚,也不敢相信。黃英典,現任西平市委書記。
市委書記居然是唐芝宇的人,還預設唐芝宇和許哲茂之間的鬥爭?這太讓人難以想象了。
一個市委書記,要除掉許哲茂,應該來說,不是一件難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讓唐芝宇幹出這等驚世駭俗的事情來?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許哲茂的背景讓黃英典稍微有些忌憚,只能讓朗新縣委班子先鬥起來,群起攻之,壞掉許哲茂的執政威信,讓上面的人都看到,許哲茂在朗新是不稱職的。然後再由市委出面調停,再上報省委對許哲茂予以調整!
林方政腦海中心思飛轉。
“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背後是誰?”許哲茂吐了一口菸圈。
“你不會說。”
“嗯。不過黃英典不動我,並不意味我背後就是多大的靠山。”許哲茂說,“在官場上,並非只有上壓下這一種,還有下抗上、外製內。”
“所以,你的靠山,不是省委組織部就是省紀委吧。”林方政之所以這般猜測,是因為這兩個機關的超然性,決定了黃英典行動上會受到一定製約。這兩個衙門裡的某些關鍵處室,幫你成事,或許有難度,但要壞你事,卻是很容易。
許哲茂沒有表態,予以預設:“但這裡面最重要的,是我資歷夠老。行得端坐得正,他們拿不住我的把柄。”
若是放在前幾天,林方政還會對這句話有些不屑,現在卻莫名有了一絲相信。事實擺在眼前,如果許哲茂真是個貪贓枉法之徒,黃英典要弄他,師出有名,簡直是易如反掌。
但他什麼好處都不弄,又為何要這麼大力給陵州客商鋪路,打壓本土企業呢。難道真是腦子進了水?
(
不過此時林方政也不想糾結這些了,他必須弄清楚一件事。
“唐芝宇會不會出事?”
許哲茂沒有正面回答問題:“你覺得他為什麼要請你吃飯?”
“想讓我支援他。在常委會上投他一票。”
“對,這樣的後果就是我徹底失信。下一步就會調整我的崗位。”
“即便調整你的崗位,他也接不了位。這又何必呢?”
“因為他也準備離開朗新。”
“異地提拔?”
“對。我一旦被調整,則宣告他們的徹底勝利。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將被冠上正確的符號。我曾經所做的一切都將被打上錯誤的標籤。這種情況下,黃英典要推薦唐芝宇再上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