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阿父基業當不成問題,可要比起開拓疆土來不比四阿兄。四阿兄雖可攻可守,但對於老臣的駕馭和平衡晉室皇族而言,性子上就有疏漏,容易‘一著不慎滿盤皆輸’,所以說寧願選二阿兄也不得選他。如果阿父真能稱帝完成一統,那麼……最適宜為君的人,其實是五阿兄。”
顧衡的性子,最是剛柔相濟、得辯人言,如果給他一個穩定的政治經濟環境,他就能完成盛世之治。
可惜,他前面的障礙不光有時代,還有顧禕、顧璋這兩個兄長。如果顧衡想要上位,顧鄂的稱帝和力挺兩個條件是缺一不可的。
卞氏聽得微微出神:“這麼說,一切還是單看你阿父的打算了?”
儀嘉點頭:“正是如此。”
正說著,外頭顧鄂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對著卞氏大為讚歎:“阿嘉這丫頭可真是愈發的伶俐了,就連孤的小心思都有些瞞不過她。自打阿鍾走後,咱們這女兒心緒總也不好,孤看著垂淚時候就有七八次之多。恰逢前兩日仲平先生來信,說是想見見你,你就出門去看看先生,權且散心罷。說起來,孤都沒有仲平先生親自相請這個福氣呢。”
仲平先生此人儀嘉早有耳聞,他長居東平陵城(濟南及其周邊),是司馬弋和鍾離詡的老師。早年時候顧鄂和仲平也有過一面之緣,也曾想過叫此人出山襄助大業。
可奈何這仲平先生是學術圈中的一朵奇葩,在交通運輸方面會暈馬車,飲食方面要常吃黃河鯉魚,否則腦力就會下降(儀嘉:吃魚的確可避免老年痴呆orz)。而在日常生活等行為方面,仲平先生沒事兒還要爬爬泰山瞻仰孔廟,如果每年不做幾次,就會感覺自己的思想覺悟方面出現偏差(儀嘉:什麼鬼?)。
總結起來說呢,一句話,難伺候。就連顧鄂這般願意為賢士花錢的人都覺得麻煩,更別說旁人了,於是仲平先生便很好命地在東平陵城悠然生活至今,無人“三顧茅廬”。
儀嘉一直覺得,仲平先生既然是鍾離詡和司馬弋的老師,就一定也會是個一襲白衣工於心計的老狐狸。誰知儀嘉方到了仲平先生家中之時,先生他人正穿著粗布衣裳在自家菜園勞作,一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勞動人民風格,倒叫儀嘉心生莫名好感。
仲平一見儀嘉便抬手召喚:“之前司馬信裡總也說你,後來鍾離來信也提及你,這些日子我正好搗鼓出了好東西,偏生那些不解風月的都推脫有事過不來。我就給你阿父去了封信,想叫你過來看看我種得菘菜。”
菘菜就是儀嘉所知道的白菜,也是大韓國人民居家旅行上桌待客之必備良品。
這個時代水果少蔬菜也少,大多數都是儀嘉沒怎麼見過的葵菜、蓴菜等。自打來了這個世界之後,關於菘菜這東西儀嘉只在華先生的藥園子裡見過,但個頭成色比起仲平先生種的卻多有不如。
儀嘉蹲下身去摸了摸地上露出頭的小白菜,對著仲平先生笑得一臉人畜無害:“你這菜長得可真好。我一路顛簸飯又不合口,您看什麼時候可以用膳?”
仲平先生正用滴出水來的慈愛看著那顆小白菜,就希望這丫頭能多誇兩句滿足自己一番勞神心力,聽得儀嘉這般不解風情地嚷餓,仲平先生再度揮手:“先去把行李放下,今天晌午早些開飯。”
考慮到仲平先生這裡房舍不足,這次儀嘉的隨行人員都住在城中驛站,只帶了丫頭芝蘭隨行,行李相對來說也算是簡潔。
仲平先生這一生之中最得意的東西不是學問弟子,也不是寫書種菜,而是運籌帷幄的“掌勺”能力。
黃河鯉魚的做法精髓在於“魚翅翹起,色如琥珀,外焦裡嫩,酸甜相宜”,仲平先生這裡的調味材料比之顧府和宮中更為多樣化,很多調料都是仲平先生憑著感覺自己調弄出的。
一頓飯下來之後,儀嘉就被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