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來。五十多號人一下子被騎兵砍殺了一半,真是倒了血黴了。當然,懊悔是沒用的,任何計劃都會有算不到的地方,他深吸兩口氣,平復內心的焦躁,說道:“被小鼻子的騎兵盯著了,往東是不行了,呆會我斷後,大傢伙都往南邊撤。”
二班、三班全滅,四班殘了一半,只有一班和從三排抽調過來的那個班還算完整。陳錫民一句“我斷後。”讓眾人心裡都是一震,剛才他們還擔心怎麼逃出去,擔心自己會安排負責斷後。此時見陳錫民直接說自己斷後,心裡一震之下覺得血氣又上來了,幾個人喊道:“我也留下斷後,都是帶把的。長官先走!”
陳錫民聞言欣慰的一笑,生死之間還是有兄弟的。不過他可不會因為有人替自己便順勢撤退,這樣活下來良心不安不說,沒有他在這裡鎮著,斷後的人撐不了多久就要散了,到時候一個人都跑不出去。他舉手壓下制止各人的叫嚷,吼道,“老子是排長,老子還沒死呢。聽命令!”陳錫民一吼便把各人的聲音壓了下去,“我斷後,要五個弟兄。黃石頭帶著其餘的人撤!剩下的人聽好了,往哪撤?往南撤!那邊都是鬼子,沒人想到我們往南。怎麼撤?鐵路下有排水溝,從水溝裡爬過去。只要爬到熊嶽河就成,到了河裡順流往下,海邊有蘆葦蕩,可以躲幾天。聽明白了沒有?”
眾人不說話,陳錫民又問:“聽明白了嗎?”
還是沒有人說話,陳錫民倒是明白過了,其實他媽的都聽明白了,就是不肯說是。
“嗎拉個巴子啊!糊弄我啊!”陳錫民罵道,“黃石頭,快帶人滾。”
“俺不走!副班長趙大旺帶人走。”黃石頭也喊了起來。說罷把眾人身上沒有用完炸彈抓了過來。
這一時眾人都沒有了聲響,想留下斷後的都使勁搶著其他人身上的炸彈,一陣拉扯之後,人群分開了,六個人身上掛滿炸彈,黃石頭點了人數,揪住最小的那個兵的耳朵:“嗎拉個巴子的,齊小毛,跟大爺們搶,鳥毛都沒有長齊呢,滾!”說罷趁著齊小毛吃疼的時候,和這兩個兵把他身上的物件都扒了下來,再一腳把他踹了出去。
叫做齊小毛計程車兵被他們折騰的眼淚汪汪,但身上的炸彈被奪,斷後卻是沒戲了。陳錫民沒管黃石頭的擅自行動,掃了眾人一眼,柔聲道:“快走吧。晚了來不及。”說完帶著人往東面摸過去。
陳錫民捨身斷後的同時,齊清源這邊卻還在堅持,聽兵站裡的哨聲已經知道里面的任務完成了,面對騎兵的圍堵,陳錫民的意思是分開突圍。說是說分開突圍,其實就是不要再接應自己,大隊自己撤退。本來戰場上是容不得半分私情猶豫的。只是這些未來的華夏之鷹們,都太年輕了,太熱血了,太沒有閱歷了,他們為著兄弟之情還在堅持著。
齊清源打光一彈倉子彈,吐了口吐沫,孃的,這鳥槍還是沒有德國貨好使,太刺了也。旁邊謝澄爬了過來,“操!鬼子騎兵太扎手了。我的人死了快一半了。永番呢?撤出來沒有?”謝澄的三排被抽調了一個班給陳錫民,雖然後面把李二虎的偵察排補了給他,但剛才那一撥騎兵衝鋒還是吃掉他一半人,特別是一挺機槍給毀了,整個游擊隊少了三分之一火力。
聽他提到陳錫民。齊清源就是一陣頭疼,又撿起掛胸口的哨子使勁吹了起來。但和之前一樣兵站裡沒有絲毫回應。方彥忱也摸過來了,“鬼子都退回去裡面了,是不是永番出事情了?我們什麼時候撤?”
鬼子已經知道小倉庫里布滿了炸彈,見齊清源被騎兵纏著了,一時間一大半人都跑回去裡面撿炸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