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天殺的東洋人把公會給圍住了,還說會董不答應就不許回家,現在都關了好幾個時辰了。”
縣令成老爺是蒙古正白旗,雖然讀過些書中了舉但還是難改蒙古漢子粗狂的本性。一開口就是“他孃的”,不過這縣令可要是比前任高欽好多了,愛財是愛財但最少是個不怕事的。
看著成老爺的大餅臉,張坤說道:“成老爺。早晨我在公會的時候那日本人剛好到,那時候他們可沒有說什麼啊,現在現在居然把各位老爺給軟禁起來了?真是有辱斯文啊。”
“就是他孃的。這東洋人怎麼能……怎麼能作此行徑呢?這和匪盜何異?真是不可理喻!”成老爺不明白張坤和日本人在公會里的短暫交鋒,還以為張坤走的時候東洋人客氣著呢,至於後面怎麼鬧翻了要關人,那就不明白了。
“本縣還要速去檢視。”成老爺正色道,“不過現在市面上謠言紛紛,不少店鋪都他孃的已經關門罷市。行健,你也是公會一員,此時當格守信義,不得罷市,以防此事越鬧越大、亂中生變。”
聽到縣令大人吩咐,張坤立馬一禮說道:“成老爺真不愧是本縣父母,體恤民生,洞察民情,真是讓學生欽佩不已。”
似乎很滿意張坤的馬屁,成老爺客套幾句便縮回官轎裡,然後急急的往財神廟去了。他一走,張坤也上了車,已經是初六,滬上那邊應該要來人了。張坤趕回銀行的時候,俞子夷已經等了少時間了。
張坤一見到俞子夷心裡便是一驚,他在客廳裡只是和俞子夷很輕鬆的打了幾句招呼,然後便帶著他去裡內裡的書房。
“先生可好?”張坤問的是王小徐。
“嗯。很好!”俞子夷也是一個話風緊的人。
“這次……”
“你上次提的計劃已經有結果了,這次我是帶樣板過來。”俞子夷邊說著話變成懷裡把東西拿出來,他其實並不知道這個東西是什麼,只知道這個東西重要,重要的要讓他這個先生的第一助手親自來遼東一趟。
張坤看著他拿出的匣子,連忙接過,說道:“還請到客廳喝茶,我……”
俞子夷點點頭,張坤便送他出去了。
緊捏著薄薄的匣子,張坤很是急切,在俞子夷走了之後他馬上鎖上了門,在桌子上明亮的檯燈下,準確的輸入密碼之後,匣子便開啟了——裡面是一疊市面上常見的日軍手票,裡面有拾錢、貳拾錢、伍拾錢、壹元、伍元、拾元六種,每一種都有數張,兩張嶄新的,三張破舊了的。拿著放大鏡仔細的吧所有的軍票都掃一遍,張坤又從桌子下拿出幾套原版的日軍軍票,將這幾種軍牌對比起來,從最頂上“軍用手票”的這幾個漢字開始,然後是漢字下方的代表日本皇家的菊花,再往下的仙鶴,一直到“大日本帝國政府”下面的“明治三十七年發行”,都仔細看了好幾遍。
書房裡磨蹭了大半個時辰,待張坤出來,俞子夷的茶已經換了好幾遍了,他笑著道:“遒秉,真是對不住了。忙起來就忘記了時辰,”
“呵呵,不急,不急。”俞子夷笑道,等著的時候已經拿出一本書在看了,他其實也是這樣的,忙起來的時候哪有那麼多功夫客套啊,張行健他是知道的,此人和謝韜甫一起算是金融方面的雙壁,在一時間無法找到人才的情況下。新設的關東銀行便由他們兩人一起打理,只不過因為業務的關係謝韜甫在銀行開業不久便去了英國,現在關東銀行都是他在打理。
“先生那邊還有其他的囑咐嗎?”
“先生還交代了一些話,他說你送去一些布樣,現在看下來。款式花樣雖然有幾種,但都是沒問題的。就是棉紗不好選。有些棉紗很差。有些棉紗很好,滬上那邊的商行裡最差的棉紗有,可最好的那種棉紗怕是找不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