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先生,發生什麼事情了?”
王小徐在他問問題之前已經在開啟密匣,聽他問又把密匣放了下來,房間裡一下子沉默了下來,屋子裡木格窗裡透進來不少清明時節難得的陽光,但木格的縫隙不大,明亮光柱只是星星點點的落在屋子的地板上,整個房間還是籠罩在臺燈之外的黑暗裡。沉默了有一會,王小徐才道:“遒秉,蔚丹不在了!”
“啊!不…蔚丹…上次看…好好的……就要出獄,他不是……”俞子夷面色大面,語無倫次了已經。
“是,你走的時候他還是好好的,但是你回來他就不在了。”王小徐說的沉重,口氣也是幽幽淡淡,不過聽起來卻那麼的悲傷。
“……”俞子夷聽他再次說不在了,一時間沒了語言。他只感覺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
“他怎麼就不在了呢?”俞子夷心中發涼,緩過來之後又問道。
見俞子夷還不死心,或者因為他最終都會知道所有事情,王小徐道:“你走了一個星期左右,我們在西牢裡的暗線就傳信過來,說蔚丹不見了。後來我下令再查,才知道他已經…沒了好幾天了…屍首扔在西牢牆外……”王小徐越說聲音越低,到最後不由的已經說不下去了。
“蔚丹是怎麼死的?那太炎先生呢?”王小徐沉寂下去的時候,俞子夷卻激烈起來,雖然鄒容不是他的同學。但是在愛國學社的那些時間大家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特別是蘇報案之後,鄒容在章太炎的邀請下主動入獄,這對所有人都有巨大的震動,在當時。主動入獄就是主動求死,生和死之間鄒容和譚嗣同一樣選擇了死。在那之後。“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就成了俞子夷的座右銘。
“他在獄中生病之後就被送到西牢外的醫院,服了工部局醫生開的藥後,第二日就突然死了。太炎先生說,第二天十點他去看的時候,蔚丹已經氣絕好幾個小時了。”
“怎麼可能一個晚上就死了?那一定,那一定是被他們毒殺。毒殺的!”俞子夷跳了起來,去遼東之前他去過西牢探視過的,鄒容入了西牢很不習慣,之前本有生病。但看到報紙上所載的復興軍攻俄戰記,病又有了起色,那一日他還連作幾首詩說要送給復興軍眾將士,誰知道一趟遼東回來故人卻已逝!
王小徐看著激烈異常的俞子夷,說道:“冷靜,遒秉,你要冷靜,心裡面時刻要有紀律,我們可以死,但是死的要有價值!……現在我們已經請了醫生給遺體做檢查,不過現在租界裡的醫生聽說是做這個事情,全部都拒絕了,我們只好讓日本那邊邀請醫生過來上海,過幾日等他們到了之後就能知道原因了。如果他真的病死那麼一切還好說,如果他是被毒死,那麼我一定要所有人都償命!”
從來都很平和的王小徐忽然暴怒了。是啊,即使是當初章太炎、鄒容被滿清凌遲處死,那他也只是仇恨和悲傷,但是現在鄒容再過七十天就出獄了,就這麼的被卑鄙的毒殺又怎麼能讓他不氣憤?!
“是的。先生。”俞子夷忽然的冷靜了下來,他對王小徐鞠躬之後就離開了。
鄒容的暴斃使得所有知情人心頭都是一暗,萬安裡總部、中國教育會、中華時報,除了商業系統外的所有組織都在手臂上掛起了黑紗,當然,為了不使人員暴露,這黑紗只是在內部場合佩戴,外出一律取下。而主持這件事情的,不是王小徐,而是教育會的成員吳葆初,在前年因為蘇報案,章、鄒等人入獄的時候他就熱心奔走,甚至還怕律師費不夠更是捐了三百洋元。
和滬上陰鬱變換的天氣不同,東北的原野上已經是一片春色了,明媚的春光下縱使戰爭還沒有結束,但春天的已經在目光所及的各處。在四月十日的大撤退中,獨立軍就按照計劃帶著殘兵,撿著俄軍幾十萬人丟棄的一切值得帶並且能帶的東西跟著撤退,同樣是按照計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