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過這也沒什麼,滿清的官也當不了多久了。
張榕見楊銳叫他大人,急得立馬就要跪下起誓,楊銳趕忙上前把他從扶起來,笑道:“陰華莫要如此,我可是說著玩的,你可不要當真啊。”
張榕見楊銳認真,這才鬆了口氣,初為朝廷命官,他還是有些興奮的,但是一入官場,年輕人的稜角對於官場的舊習就未必看的習慣了。其實在楊銳看來,象他這樣的純真少年,被革命吸引之後可靠性還是很強的,最少他的家世讓他不會被名利所惑,同時他入了清營,幾年之內革命之志是不會變的,當然。若是有個十年八年,意志一旦消磨,那情況就不同了。
“現在官面上情況怎樣?增祺被免,新來的廷傑如何?”楊銳問道。
“廷傑他只是個點頭翁,京裡面說什麼,他就說什麼,根本就抵不住日本人。聽宮裡面說,好像要把戶部尚書趙爾巽調過來任盛京將軍。”張榕的漢旗出身,家族的關係多在京裡,所以一入官場訊息靈通的很。
“趙爾迅?這是個什麼樣的人?”楊銳問道。
“此人漢軍正藍旗。是御史出身,以前還彈劾過左宗棠,風骨頗佳。在任戶部尚書前,是湖南巡撫。雖然是舊式人物,但崇尚新學。而據聞官聲也是很好的。”張榕把此人的大致的事情都打聽了一下。
“御史,那就是清流一系了。還通新學。怕是不好對付啊。”清流是不好對付的。楊銳不由的擔憂起來,增祺要不是俄國人日本人拆臺也下不去的,這個草包多好,只要給錢就行。“還是等他人來了之後再看吧。”楊銳說道,“現在你那麼的事情如何?還有日本人,聽說最近開始有點兇了?”
“團練都已經在辦了。遼東辦的不錯,就是遼西那邊已經有很多保險隊,進展的不好。”張榕撿了最要緊的先說,“煤礦也在清理。俄國人撤退之前把所有的機器都搗毀了,礦井裡面還灌滿了水,我們抽了好幾天才抽完。”
“俄國人是這副德行,以前拿破崙進攻俄國的時候,他們就是這樣撤退的。”楊銳並不是把撫順煤礦什麼時候開工當回事,特別是現在日本人佔著鐵路,挖出煤也運不出去。“你還是說說日本人最近都在幹什麼吧。”
“日本人正在遼東各地四處探查,道路、河流、樹林、礦產、人丁都在調查之列,遼東山林這邊還好,遼陽等地每村都有村牌,記上該村戶口若干,能住士兵若干,傳染病有無、水源水質,林林總總,極為精細。”張榕說到這,還是有些驚懼,問道:“先生,這日本人不會把奉天併到日本吧?”
聽到他這樣說,楊銳倒是奇怪了,問道:“這是你猜的還是有人這樣說的?”
“有人這樣說,我看日本人探查的這麼細,用心極為不軌。”
“不會的。朝鮮就是那樣他都還沒有吞掉,何況奉天。不過,”楊銳回頭對著陳廣壽道:“把這個謠言記下來,回頭編一編再發出去。”陳廣壽忙的記下。
“可日本人……”之前沒有說到日本人還好,現在說起來張榕便義憤填胸了。“現日本人為使眾人不去營口而去大連,限制華人坐車,到營口每日只發票百張,可……可日本人卻是把票全扔在地上,看華人爭搶為樂,輕侮之極。實在是……”(注1)
張榕說的激憤,楊銳腦子立馬能想象出狗日的看著中國人趴地搶票的狼狽場面,不過,他只是舒了口氣,然後道:“陰華,這就是中國啊。大東溝五十五萬件木料也是被日本人當作俄國人的收去了。兩百多萬兩說沒有就沒有,最後幾經交涉,日本給錢錢還不及百分之一,商人再求,日本說什麼,他們說‘你們都是亡國之民,能活著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商人無法,只好如此。滿清之下的中國就是這個樣子,俄國人走了,日本人來了,全都不是好東西。”(注2)
楊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