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金炳生趕忙插隙道:“蠶種並不是主因,其實還是在飼養之辦法不同,日本之養蠶,播散桑葉常常計算極為節省,並對前後供葉牢牢控制;中國之農婦,養蠶只是副業,更不通數理,蠶在上簇之前,因為桑葉甚多,故不惜葉,讓蠶日日飽食,待到上簇之時,桑葉已經不夠,因而蠶繭弱而薄,出絲要比日本少。這便女人之懷胎,懷胎之前日日飽食,可懷孕要生養之時卻常常食不飽,所生之子難得有健壯的。”
明白原因就是好,楊銳似乎感覺這絲業還是有些希望的。他道:“那隻要改良飼養方法就好了。”
江生金金炳生兩人相互一視,都在搖頭,江生金道:“此事蠶學館提了已經十餘年了,但極少蠶戶會改良飼養之法,就是蠶種改良都無法實行。早五十多年前,法國曾因為蠶瘟使得蠶業大損,後有人用顯微鏡發現者母蠶帶病者不能育種,從此蠶瘟方才有所控制,我等赴法國所學,也就是學防止蠶瘟之法,只是學成回國之後,行此善法卻無人聽從,時人都是因循舊習,不肯改良,即使有瘟災之事,也視為天命,毫無所動。中國改良蠶業、絲業之法,早就瞭然,可百姓不從,如之奈何啊?!”
兩人說完楊銳也沒用再問了,又待一會虞洽卿才安排他們下去,他看著仍在沉思的楊銳苦笑道:“竟成,這中國的絲業比不過日本,是因為桑蠶業比不過日本,這畢竟絲出於繭,繭不好則絲不行,而桑蠶業比不過日本,在於種桑養蠶之人比不過日本。中國之農婦大多愚昧,而上次我去日本的時候,據說其初小普及率已經是百分之百,前些年教育之農婦,大多已經操持家業了,而我們……哎,改良蠶業絲業,極為艱難的,人不行,還因循舊習、迷信祖宗,根本不想改良。我看,待回去之後,大家還是去東北種豆子吧。”
虞洽卿說的搞笑,但也很是無奈,中國的事情不是有理想就能改變的,最大的阻力就是時人的老思想、老做派,楊銳待他說完種豆子也就回過神來了,道:“阿德兄,種豆子是掙錢,可蠶業也不能丟啊,現在每年生絲每年出口六千萬兩,難道這市場不夠大?慢慢找總是會有掙錢的機會的。”
看著楊銳還是一心撲在這個上面,虞洽卿只是搖頭,“竟成,絲業正是因為規模大,才那麼多人盯著,這樣生意我們要做好,先不說成不成的問題,就是做成了,也會被很多人記恨,這不比味精、不比大豆油,是個沒什麼人做的生意。”
虞洽卿說的是很有道理,但楊銳還是覺得這裡面一定會有機會,只是他對這個行業不熟悉,並不能馬上找到好的辦法。談論停頓之後,虞洽卿又道:“竟成,這馬上就三月了,待坐船回國,就快要四月了,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快了吧,就等鐵路的事情談好。阿德兄有事?要不要先走?”上一次和哈里曼的談判,只是談了意向和方案,楊銳堅決不賣安通梅鐵路,只願意把鐵路的使用權租借給哈里曼,租借期為十年,十年到期之後條件重新談過,再行租借;而租金也有兩種,一種是每年定租,十年一次性付清,楊銳開價是三百萬美金,一年租金三十萬;另一種則是分成制,基本的方案是六四分,通化鐵路拿走營業額的六成,剩餘的四成歸哈里曼,鐵路營運成本也在其中。總的來看,第二種方案其實要價極黑,楊銳是想要美國人先付錢,然後把他們在這上面套十年。
楊銳想著通化鐵路,虞洽卿想到的則是五大臣回國,去年五大臣出洋的時候,他以滬上士紳只代表的名義負責接待端方等人,端方等人對他的巴結很是高興,也就帶著他到了日本參觀,虞洽卿日本看過之後覺得以後還是要大辦實業才行,是以這次楊銳越洋相招,他二話不說,馬上就過來了。
“事確實是有事,五大臣就快要回來了,他們走時是我送的,回來的時候我也要在滬上招待的好,不然就不圓滿了。”考慮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