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就找吳葆初吧,讓他馬上給山東發電,就說這徐貫田是他的親戚,或者故友什麼的,先把農會之事穩下來。等過了今年,各地農會上了規模,那事情就好辦了。”楊銳看著窗外,若有所思的道。
陳廣壽見楊銳吩咐,立馬去通訊組發報去了。他這邊一走,程莐便過來了,道:“怎麼了,要出大事了麼?”
楊銳轉頭看向她,笑道:“嗯。是要出大事了。開天闢地的大事。”
徐貫田腦子嗡嗡翁嗡的,只等到井邊提了幾桶清涼的井水,從頭頂上澆落下來。這才感覺清醒了一些。他把整個遊行請願的細節都理順了一遍,又發現了幾處漏洞,比如在土地廟集合的時候,各鄉各莊的農會會員是要編組的,是以旗子上要有村名莊名;再有莒州的裡面的街道狹窄,真來了一萬人湧進去就怕那些城裡的二流子混在裡面,會偷東西搶東西。這個要事先防範,省得做官府秋後算賬的藉口;還有就是莒州是有城門的,如果守門的那幾個巡警不放開門。那城裡面的骨幹就要把城門開啟;還有……
徐貫田在梳理整個流程的時候,於立五找來了,道:“田兄,還要找人做旗子啊。要不然旗子做不完。”
農民不比軍隊。要指揮還是要靠最古老的旗幟、鼓號,要不然沒走幾步就全亂套了。現在鼓號用嗩吶代替,但是旗子卻還是要做的。農會的旗子是井字旗,完整式樣是紅色底,左上角藍色小方塊內一個白色的井字,這旗子做起來比較麻煩,因為左上角是要縫製在一塊方正的紅布上,徐貫田想到時間緊急。便只取左上角的藍底白井字,不要紅底。但是實際的效果看起來,沒有紅底很不顯眼,最後又改回原來紅底藍框白井字的方案,但是這就要讓有人連夜縫製出一千面大大小小的旗子。莒州城臨近的農會都在做那一萬份煎餅,要縫旗子還是沒多少人手了。
“還是求文同志幫忙吧。”徐貫田知道確實沒有人手了,想到楊銳那邊有四五十個人,便只得把任務派了過去。
楊銳正琢磨著明日遊行對今後一兩年各地農會的影響,卻不想來了這麼個事情,哭笑不得之下只讓陳廣壽安排了下去,每人二十面大小旗幟,不做完不睡覺。
夜幕降臨,城南農會這邊有條不紊的安排明日遊行之時,農業維持會的大小士紳只在東街的安福順酒樓歡慶勝利,那於守財臉青鼻腫的從鄉下鎖了來,被巡警牽到街面上遊蕩了一圈,路過東街農業維持會的時候,一百多個地主來特意出來旁觀,王福財拿著摺扇還狠狠的敲了於守財幾扇頭,只是這於守財一點也沒有往日那種低三下四,被打還要賠笑臉的舉動,而是嘟囔著:“田哥回來救俺……”
田哥是農會農民對徐貫田的愛稱,這個曾經的讀書人現在整天短衫草鞋,田頭灶下,哪裡有農民他就去那裡,一點也沒用看不起農民的意思,各處農民也真把他當兄弟看,只叫他田哥。王福財聽到他說田哥,還想再打的時候,巡警已經把於守財給拉走了。
明亮的煤油燈下,安福順飯館裡眾地主觥籌交錯間,忽然聽聞下人來報,說明日農會要進城鬧事,更要鼓動成千上萬刁民進城,諸人聞言都吃了一驚。不過今日已經大勝,對農會有些不屑一顧的莊厚濤道:“泥腿子有什麼好怕的,能來也就幾百個人了不起,明日俺讓莊家的團丁也進城,就在南城門守著,看他們是不是能翻得了天。”
莊厚濤滿不在乎,副會長王敬忠卻是道:“莊老爺,此事馬虎不得,旬日前那農會贏了官司,到處拉人入會,人資料說已有兩三千戶,真要把這些人都拉來,怕真有上萬人不止。這麼多人進城,一個不好就要出亂子……”王敬忠說到這裡,故意停了一下,看見滿席計程車紳都看著自己,猶才滿意道:“這農會畢竟是朝廷準允辦的,要想它辦不下去,還是不能硬來,須得讓他們自己犯法。咱們不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