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裡的銀子開始有一些流出租界的趨勢,而透過戰爭債券、國家建設債券、各種國有、私有公司的股票,租界裡的銀子在一點點的抽出來,投入到實際的建設中去。
可就這麼平常的舉措,便使得滙豐等洋人銀行開始有些受不了了。滙豐銀行北京分行的那個顧問,在京四十年、前些年逐漸雙目失明的禮熙爾及其副手艾倫先生。早前就不斷的透過英國公使對戶部施壓,抨擊戶部以及國家銀行實施非自由的、官僚式的金融管理政策。妄圖重建橡皮股票風潮前外資銀行所具有的對各地大小錢莊的控制力,除此,他們又糾結著一些錢莊主,軟硬兼施,對現在戶部進行的‘廢兩改元’舉措指手畫腳,以確保洋元或進口銀錠能如之前那般順利進出中國的金融體系,為將來有針對性的操縱物價銀價留出可能……
洋人總是變著法子侵佔中國的利權,掌管戶部這幾年,虞輝祖對此深有感觸。而唯一能奪回利權的辦法,也許除了戰爭或者戰爭的威懾,再無其他良策。虞輝祖邊想著這些邊打拳,他一趟拳打完正洗臉的時候,院子裡忽然多出兩個人來。
“虞大人。”一個身著五品官服的官員跟著管家進來了,他施禮之後沒有說話,只是遞出一個封有火漆的信封。大早上忽然來官差虞輝祖很是奇怪,但他遠遠的看到信封是政治局秘書處的樣式,心忽然懸了起來。這到底是出了什麼大事?他回禮接過信封便回房看信去了,半盞茶功夫不到,他草草穿好衣服,急急的往總理府趕去。
此時銀安殿內。委員會諸人早就等著了,見他一來,主持會議的謝纘泰便道:“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謝纘泰說到這裡又環看了不安的諸人一眼,道:“此次會議和戰事無關。就是竟成,哎。他跑朝鮮去了!”
其他五人本以為有什麼大事,卻不想是楊銳的事情,放心之餘杜亞泉道:“他不是去安東迎接朝鮮的高宗嗎?難道那高宗還在朝鮮?”
“朝鮮高宗早就出來了。”謝纘泰苦笑,而後道:“事情是這樣的,竟成開始為了穩定東北的軍心民心,將一個王爺安排去了瀋陽,他夫人孩子也去了瀋陽。可竟成夫人畢竟是狙殺慈禧的英雄人物,閒不住,不去傷病院,倒重新上了戰場。東北那邊唯岫巖日軍最少,齊清源只好將其調到了李廣平的第7集團軍,李廣平為了安全,又將其調到了復興軍起家的老部隊,一個叫周快腿團裡,不過他也沒對人家說這是竟成夫人。
前幾日第7集團軍進佔安東,這周快腿殺敵心切,追著日本人就往朝鮮打,這竟成夫人也就去了朝鮮。竟成放心不過,前天晚上連夜去了安東,不想昨天晚上那邊被日本人圍上了,他救人心切,一個小時前坐飛機也去了朝鮮……”
謝纘泰廢了不少口舌把事情理了一遍,而後道:“找大家來,一是把情況通報一下,謹防意外;再就是竟成以後不能再這樣做了,他畢竟是一國總理,去哪都行,可安全第一啊。我建議,這事過後,我們一定要要有一套規制,哪些事情能做,哪些事情不能做,都要寫明……”
楊銳離開北京前,諸事都交由謝纘泰負責。正因為如此他才第一個知道楊銳親自前往朝鮮的訊息,他當時嚇了一跳,朝鮮可是戰區,萬一出了意外,那可怎麼辦?是以著急的他立馬緊急召開會議,一是為了應對意外,二要防止楊銳再次冒失。
“好!我同意。”秋瑾最先叫好,不過她主要是為楊銳此舉交好,“竟成有情有義,為妻涉險,此大丈夫之楷模。”
會議就此一下就開始有些偏離主題了,蔡元培道:“竟成現在是一國總理,此去實屬不該,現在戰局已定,國內百廢待舉,他這麼不顧安危,這將國家置於何地?”
“竟成若出意外,國家就會萬事停頓?如此得一人而國興,失一人而國衰,這將國家制度置於何地?”秋瑾言辭銳利,立即反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