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點微弱的血氣流淌,血光閃耀,他的殘軀在重塑。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因為他被聖門之主血殺的太慘烈了,那個人為了給自己出一口惡氣,可是一點都沒有留手。
即使是現在,還有一種極盡玄妙的道則纏繞在他們的元神上、血肉中,既是打下了標記,同時也是一種束縛,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過,宣明心底最後的那一線驕傲,讓他不允許在大成聖體的面前用這樣狼狽的姿態對話。
輸給聖門之主,敗的那麼慘,縱然他很憤恨那人的羞辱,也只能無奈接受現實。
可面對聖體卻不然……因為他當年真的殺過一尊全盛的聖體,讓他引以為畢生的榮耀!
像是奇蹟,亦或者是一種心靈的力量,殘軀重塑,宣明睜開了雙眼,眸光黯淡。
“你來送我們上路嗎?”
“的確有這個想法。”大成聖體並不掩飾什麼,“我們那一代人的仇恨,延續到今朝,是該做一個了斷了。”
“不過看著你們這般淒涼的情況,我若出手,卻顯得我恃強凌弱、以壯欺老了。”
他平淡開口,“這是我最不齒的事情。”
這一番話,讓三尊霸體勃然變色,其中以滄瀾為最,有巨大的被羞辱的感覺。
當年,他就是殺了一尊年老體衰的聖體。
此刻被人這樣指責,彷彿是影射,讓他心中不能平靜。
“我霸體一脈,不需要你這聖體的同情!”滄瀾嘶吼出聲,“你是在侮辱我們嗎!”
“可嘆不能再歸絕巔,否則必斬了你。”霸體宣明嘆息,“當年我能殺了你的前輩,同樣也能殺了你。”
“痴人說夢,狂人妄語。”大成聖體的眸光冰寒,“你們真以為霸體一脈很強大嗎?”
“若非當年我等心思皆在鎮壓禁區,以對抗至尊為重,又怎會為你等所趁?”
“荒古之前,霸體一脈對上我聖體,可從沒有過多少出彩的戰績!”
“你們自私桀驁,目中無人,霸道無邊,以力逞能……終有今日之禍!”
“活該!”
大成聖體說著最能刺痛他們心靈的話,這叫殺人誅心。
作為知曉姜某人貓膩的知情人士,他明白霸體此刻遭遇的根源。
佛祖召開萬族思想工作大會,宣揚新時代風氣精神……這都敢甩臉色、擺氣場,也就別怪事後聖門之主操著刀子去堵人了。
對於姜逸飛這樣的狠人,大成聖體都有些頭皮發麻。
這無關實力,畢竟他追隨過女帝,如今狠人大帝可比姜逸飛強不少,但也沒有給過聖體這樣心驚肉跳的感覺。
姜逸飛……他主打的就是一個不按常理出牌,在成為幕後絕世黑手的道路上狂奔。
如果不是怕說出心裡話容易被人惦記,日後可能哪天就身中三千六百刀“自殺”身亡,大成聖體多半要痛斥某人頭頂長瘡、腳底流膿、壞事做盡、喪盡天良。
畢竟……子母河這種玩意兒,它是一個正常人、一個好人能想出來的東西?!
天知道!
當時他誤飲了這種東西,感知到那生命的胎動,一顆萬年打磨的道心,都受到了多大的刺激!
強大如他,戰過至尊,對峙過長生天尊,與地府禁區的詛咒鬥法,一輩子都沒有屈服妥協……這樣的一個英雄豪傑,那一刻的心態都險些炸裂了。
好在,他彼時果斷墮胎,才勉強逃過一劫。
從那時開始,他就明白——這年輕人太混蛋,被他盯上了,絕對沒有好果子吃!
——他的昔日,就是霸體的明天!
大成聖體看著三尊霸體,十分的確信。
儘管他不知道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