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李天富的心腹之人,他了解的機密遠不是一般人所能比的。
這樣的人,一個不小心用刑過度,掛了,就得不償失了。
“說得好,說得好!”劉政諮冷笑著,踱步到劉彥青跟前:“同宗之情固然血濃於水,可我問你,家大還是國大!說!”
“家國天下,誰前誰後!”
“不愧是讀過幾天書的人,如此伶牙俐齒,既然你家國不分,那我再問你,這天下是誰家的!”
劉彥青硬氣地回答:“當然是李家天下。”
“如此說來,你棄家叛國,哪兒來的一身正氣!”
“劉翰林,你莫忘記了,寧國節度使也姓李!”
說完這句話,劉彥青自己被自己的愚蠢震驚了,他看著一臉諱莫如深、森森冷笑的劉政諮,知道再說什麼也無力迴天。
沒錯,寧國節度使李天富也姓李,是李唐後裔,也是當今皇室旁支。但是,他不是當家人,不是這天下之主。
憤然的一席話,已經將篡位奪權的目的暴露了!
事實上,這不能完全怪劉彥青,他長期以來身處宣州的一畝三分地,所見所聞、所行之事,都是以李天富為“天下之主”這一前提,所謂“天高皇帝遠”就容易造成錯覺。更重要的原因,一個無法說清楚的原因,在於南唐建國以來的詭異氛圍,那就是放眼江南諸國,南唐首屈一指,但放眼天下局勢,南唐弱的一逼,李煜祖父、父親兩代苦心經營,對內雷厲風行,對外唯唯諾諾,給人一種只要會騎牆,皇帝誰當都沒無所謂的感覺。
只可惜,第一個跳反的竟然是李天富,這頗為諷刺,要知道李煜兄弟眾多、皆為王侯,如宜春王李從謙、鄧王李從溢、信王李景達等,怎麼輪也輪不到一個李天富。
這倒像三國亂世中,天下諸侯皆小心翼翼,袁術這種小卡拉先稱帝了。
屋內陷入短暫沉寂,耿輝這會兒緩過勁來,剛想開口求情,門外一陣喧亂,緊接著蔡振領著兩個圓溜溜、血糊糊的東西走進來。
“劉大人,倆崽子的腦袋,你驗驗……”
耿輝猛然抬頭,只看見兩個人頭被白布裹著,只露出眼睛額頭,驚恐駭人,血水滴答滴答流了一路。
“嗷——”
耿輝發出一聲似鬼非鬼的叫聲,月牙鏟一樣的臉,所有肌肉不受控制地一起抖動起來,四角形的眼睛瞬間變成了三角,睚眥欲裂,然後就昏死過去了。
劉政諮只看了一眼,覺得很滿意,問道:“殺的時候,叫的厲害嗎?”
“厲害,沒想到小的比大的都還暴躁。”
“說了,你還不信,行了,讓兄弟們烤了下酒吧,動靜小點,這可是寺廟裡。”
“不再給他看看?”蔡振一臉損笑,指了指耿輝。
“看個屁,讓他發現是兩個豬娃子,豈不前功盡棄?讓人解開繩子,先扔到地牢吧。”
蔡振應聲,喊了兩個“和尚”手下,拖死豬一樣將耿輝拖走。
屋內只剩下劉彥青與劉政諮,二劉對視,各懷心事。
今夜,金陵殘月,大江無言,平靜中孕育著驚濤駭浪。
“話已至此,你不如全部交代。”
劉政諮緩緩說道,彷彿一個老者,語重心長地教導晚輩。
“……士為知己者死”劉彥青一臉決絕。
劉政諮啞然,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士為知己者死,固然氣魄可嘉,只不過,你稱不上士,不過是李天富的孌伴罷了,說那麼好聽。”
“……你,你到底知道多少!”
“李天富有龍陽之好,別人不知,我會不知?剛才不說,是為了在眾人面前給你留點顏面!”
“什麼?!”
“不用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