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奇峰也覺得不對勁,自己才是這金陵府衙的主人,你一個衛尉卿怎麼喧賓奪主?即便你是太子殿下的人,也不能如此不講規矩吧!
可接下來,更讓王奇峰鬱悶的來了,陳冠侯直接繞開他,發問薛大戶。
“薛偉,我再問你,他們如何誣陷你的?”
(……定義誣陷)
“回稟衛尉卿大人,小的所在福州商會,每年都會給朝中官員行賄,今年為首的幾家不想出錢,就想出一個被盜匪搶的主意,此事無意中被小的知道,因為不肯就範,所以才被誣陷搶劫!”
衛尉卿?一個是囚犯,一個是剛上任的官員,你們怎麼這麼熟悉?
不等王奇峰質疑,陳冠侯大聲說道:“原來如此!眾福州籍商人,爾等竟敢行賄!不僅如此,誣陷好人、殘害手下,真是人面獸心!”
“大人,冤枉啊!”
“這從何說起啊!”
“天大的冤枉啊!”
一眾福州商人震碎三觀,也嚇破了膽,拼命磕頭求饒,不管是行賄官員,還是誣陷及殺害他人,罪名都小不了。
王奇峰皺了皺眉頭,心想,這叫什麼玩意兒?你小子會審案嗎?!
這理由也太扯淡了,自己審案多年,還沒遇到過原告先被定罪的,還是重罪!
猛然間,他看到陳冠侯不經意地瞥了一眼薛大戶,薛大戶似乎得到了什麼命令一樣,大聲嚷嚷道:“他們行賄多年了,身後的勢力很大,府尹大人不可掉以輕心,說不定,有人還要加害於你!”
這下,王奇峰心中瞭然,怪不得陳冠侯中午不肯與自己一起用飯,他留在這府衙之中,定然是抽空去了監牢,與薛大戶見過面,至於交代給薛大戶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好小子!
原本以為,陳冠侯不過是初出茅廬、乳臭未乾,很容易就被人當槍使。現在看來,他確實是一把槍,不過渾身都是刺耳,除了不敢扎太子殿下的手,其他沒有不敢幹的。
強詞奪理、羅織罪名,這太明顯了!從頭到尾,陳冠侯一共就說了四句話,整個案子就黑白顛倒了。
酷吏!堪比劉政諮的酷吏!
然而,王奇峰已經猜出幾分了,太子殿下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那些隱藏在朝堂中的貪汙蛀蟲。既然如此,自己順水推舟、避重就輕,只要滿足了太子殿下的要求,其他的都可以不管。想到這裡,他用力一拍驚堂木。
“大膽福州商人一眾,竟敢賊喊捉賊、誣陷好人,說,你們究竟向那些人行賄!”
陳冠侯看了一眼王奇峰,心中暗忖,怪不得太子殿下器重他,反應真快。
“大人,我等冤枉啊……”
“冤枉?這麼說,你們從來沒有行賄了?”
如此一問,眾福州商人瞬間沉默了,怎麼會沒有,只要金陵府尹想查,就定然查得到,不少人後悔了,當初行賄的時候,怎麼沒把王奇峰算進來。如此,大家就在一條船上了。
“老實交代,本官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眾人遲疑的時候,捱打的陳掌櫃被拖了上來,只不過轉眼之間,一個活蹦亂跳的人,就變成了終身殘疾的人。
商人有一個很好的美德,天下太平的時候“捨命不捨財”,當遇到危險的時候“什麼都沒命重要”,讓交代就交代唄,行賄而已,又沒有殺人害命,還能怎麼樣?
王奇峰命人拿來紙筆,諸位福州商人趴在地上,老老實實地寫向誰行賄、行賄多少。
看到這情形,剛剛還凶神惡煞的陳冠侯,已經悠然地坐下來,喝著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