鋹與錢俶紛爭不斷,留從效也參與其中,南方商旅基本斷絕。”
劉鋹是南漢皇帝,錢俶為吳越國王,留從效是清源軍節度使,地方割據勢力,這就意味著,只要稍加挑撥,南唐的後院就得起火,到時候南北不能兼顧。
“既如此,我送師黯一些就是了。”
“豈敢!”
“不必客氣,師黯,唐國既已經奉大周為正朔,我們就是一家人,何必論彼此?倒是契丹才是真正的威脅。”
“契丹方面,在下實在不瞭解。”
“不應該吧,我聽說契丹使節今年都會到唐國朝拜,以師黯大才,應當是主持大局才是。”
“則平兄說笑了,契丹使節來訪,自然是由太子接待。”
“契丹不過是野蠻番邦,竟然要太子親自接待?莫非,契丹威脅唐國。”
“這倒沒有,不過是談一些交易的事情,此番契丹以戰馬、牛羊來交換糧食,可海運不便,最終並未如願”
張洎輕描淡寫,是想撇清南唐與契丹的關係,可他說的話,也讓趙普瞭解到更多的資訊。契丹缺糧,可以在入冬以後發動戰爭,海運路徑,可以派出戰船,沿途追擊截殺。
於是,不經意間,趙普得到了許多情報,他了解到南唐對後周的態度。
一個字,拖,凡是能夠拖延下去,就不思進取,譬如皇帝曾經讓李璟前來會盟,對方不是稱病,就是藉口時機不當,現在輪到太子監國,明明看見兵臨城下,卻妄圖透過進貢稱臣的方式,拖延自己國家滅亡的步伐。
趙普考慮問題,自然是以趙匡胤的利益為先,南唐如此態度,對自己這邊是好事,可以來個“溫水煮青蛙”,慢慢準備、穩定自身,時機成熟、一舉拿下。
眼看夜色漸濃,張洎不願惹人生厭,起身告辭。
臨行之際,張洎突然轉身問道:“則平兄,敢問可知趙祗候的府上在哪裡?”
趙普一愣,故作平靜地問道:“趙祗候,可是趙匡義?”
“正是,難得入汴梁一趟,想去拜訪一下。”
“難道,師黯與趙祗候是故人?”
“非也,只是偶得推薦,想要結識一番。”
趙普一笑,說道:“原來如此,趙祗候乃是趙點檢之弟,與我相熟。近日聽說趙府高堂抱恙,家中謝絕會客,恐怕師黯去了,也是白跑一趟。”
能結識趙普,張洎本就心滿意足了,也擔心趙匡義與其他人一樣,對自己不溫不火、不搭不理,索性說道:“既如此,在下也有一物相贈,就勞煩則平兄轉交吧!來日若有機會,再去拜訪。”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條玉帶,雲錦織就,上面金扣、銀邊,鑲嵌一串翡翠珠寶。
“這……好吧。”
張洎離去,趙普笑臉相送,漸漸地,看著張洎的背影,笑容有了變化,從微笑變成了冷笑。
趙普是洛陽人,王彥升也是洛陽人,趙普能夠輕鬆拿捏王彥升。
王彥升與趙匡義是好兄弟,趙匡義是趙匡胤的親兄弟,兩人面和心不和。
趙普又是趙匡胤最信任的幕僚,所以,盯緊趙匡義這個野心勃勃的人,是他的分內職責。
如今,趙匡義又要與南唐搭上關係嗎?